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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大早,行昭正睡眼迷蒙地坐在黑漆月半桌前用早膳,嘴里头一下一下嚼着水晶玲珑虾饺,心里却在想着昨儿个夜里正院始终亮着的灯贺琰带着白总管亲自审薄娘子和郑家的,而后又审了林竹一家,也不晓得审出了什么名堂。
昨晚上进进出出的,怀善苑离正堂不算远,隐约也听到了一些声响,有女人尖利的哭声,有男人憋闷的声音,也有瓷器碰碎的清脆声音。
“姑娘!”莲蓉端着温水进来,一脸眉飞色舞,见屋里立着荷叶和荷心,便缩了缩脖子,噤了声儿。
行昭被一惊,筷子夹着的虾饺跟着滚到了地上,只好将银箸放下,招招手让她过来:“过来坐着,你小声点儿!”莲蓉知机,昨儿个夜里就守在正院口,又和贺琰身边服侍的杨歌套交情,一早就出去了。
莲玉接过水盆放在黒木架子上,莲蓉束着手站着,有些为难的样子,荷心荷叶心里有数,便躬身告退。
“都留下。”行昭出言,荷心的哥哥是贺琰身边儿的小厮,荷叶是从荣寿堂跟来的,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叫她们心里存了个疙瘩,倒是得不偿失,“都是怀善苑里的人,哪里有话是说不得的。”
荷心喜出望外,荷叶沉稳得多,拉过荷心站在一侧。
莲蓉想了想,也觉得有道理,上前两步,带着暗喜与隐秘压低声音:“...那薄娘子肚子里的孩子被白总管逼问出来了,不是我们家郎君的,您猜猜,是谁家的孩子?”
大约世间的女人们都是喜欢说道这些的。
行昭心里好笑,对这个延展却半点兴趣没有,抬眼觑了觑莲蓉,莲蓉吐吐舌头,带着兴奋的语气:“是闵寄方,闵二郎君的孩子!”
行昭差点惊得将舌头咬到,闵家的孩子!闵寄柔兄长的孩子!这是巧合还是特意?有人要陷害行景,却用的是闵家的种。行昭脑海像是一团乱麻,找半天找不到线头,只好继续追问莲蓉:“侯爷怎么善后的?”
“侯爷召来张院判,一碗汤药下去,薄娘子肚子里就啥也没有了。”莲蓉现在一点也不觉得在七八岁小娘子面前说这个有什么不妥,昨儿个要不是姑娘,要么仗势将那薄氏赶出去,要么给些金银,哪里能处得这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