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至于在这一刻间,冯化成的形象在她脑海有些模糊起来。
陆天俊朗的面容、从容的气质、优美的诗篇却不时在她脑海中的浮现。
不,不,不是这样的!
冯化成是一名真正的诗人,他的诗作是无人可及的。
我今天是怎么了?
周蓉努力定了定神,试着不去再想陆天。
收起陆天的诗,又从枕头旁的书包里,拿出与冯化成往来的信件和明信片。
看着这些信件和明信片,周蓉的思绪不尽又飞到了三年前,她还在读初二的时候……
那个时代,是诗人地位最高的时代。文学青年对诗人的崇拜,更是纯粹和疯狂,远胜于几十年后粉丝对网红的崇拜。
周蓉就是这样的文学青年。
初二时,十六岁的周蓉便开始与BJ一位诗人通信。
通了一年信后,对方才在信中告诉周蓉,自己名叫冯化成,曾经戴帽但已摘了,并且允许继续发表诗歌,所以她才能从报刊上发现他的一些化名诗。
后来不知为什么,这位诗人表示要与她中断通信关系。但对于周蓉来说已经不可能了,因为她明白,此时的自己千真万确地爱上了他。
即便冯化成不再给她回信,可周蓉却从未间断给他寄信。
也就是在那时,她在写给他的一封信中发誓,自己一定要考到BJ的大学去,从此与他相伴在一起。寄出那封信后,她也几乎没再给他写过信,改寄明信片了。
在后来,一场风暴袭来,周蓉十分清楚地知道自己不可能考到BJ的大学了。于是,在一年前,她亲自去了一次BJ。
在那里,周蓉不但见着了那让她梦魂牵绕、心灵上已合二为一的人,还同时看到自己写给他的许多封信以及更多的明信片。
这时周蓉才知道,这名诗人名叫冯化成,之前是个有妇之夫。
因为自己给他寄的信和明信片,成了他引诱文学女青年的证明。
当然,除了她以外,还有全国各处的女青年,寄来的信件和明信片,也数不胜数,不只是她一个。
因为这些通信和明信片,冯化成的诗,统统被斥为“可耻的伪装,毒害女青年的产物”。
她见着他的情形更是毫无诗意。
在亢奋的口号声浪和令理智者头晕目眩的气氛下,他偶一抬头,居然鬼使神差地发现了她在人群中的存在。此前二人虽未相见过,但彼此都有对方的小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