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绿珠阁内,六位贵介公子正在饮酒谈笑,见王景隆进来,一个公子抚掌笑道:“顺卿,你可来的迟了,该当自罚三杯才是”。
男子二十行了成人礼,便可以赐以表字,王景隆的表字顺卿就是这位杨霖公子的父亲杨芳杨詹事取的,两家一向有通谊之好。王景隆强笑了笑,抱拳施礼道:“小弟路上先去了趟威武伯府,所以耽搁了些时间,诸位兄台好友莫怪,莫怪”。
杨霖听了推杯道:“甚么?顺卿竟去求那威武伯?哼,那奸佞谗言媚上,鼓惑圣君,朝野谁不侧目视之?顺卿竟向他屈服,求他为令尊出面,此时传扬出去,王老尚书一世英名都要蒙污了”。
旁边几位公子都连连点头,刑部侍郎的公子赵雍冷笑道:“听说那贼子为了留在皇上身边,勾结内宦谗言在京师划出皇庄七座,改任了皇帝的亲军侍卫统领,如今又鼓动皇上下旨,不许富省官员在本省任职,以至大臣们怨声载道。”
另一位公子也不悦地道:“十年寒窗苦读,谁不想功成名就、锦衣玉食,得以风风光光衣锦还乡?我是浙江人,难道我若做了官只能去苦寒偏僻之地,却不能回家乡任职么?顺卿结交这样人物,真是叫人不耻!”
王景隆被说的玉面通红,羞愤地道:“诸位好友,家父年老迈年高,如今被关在天牢中,为人子的怎能不忧心如焚?我虽强颜欢笑,上门求助,其实恨不得将那贼子锉骨扬灰,才解我心头之恨。”
杨霖拍案道:“这才是读书人的风骨,奸佞不除,朝野不安,如今杨凌根基未稳,还有机会除去他,若坐看他势大,岂非天下祸事?”
赵雍叹道:“谈何容易,如今他正在陛下面前得宠,三位大学士虽对他不满,似乎也无意除去他,我等百无一用的书生,能奈何得了他么?”
杨霖笑道:“贤弟何必自甘菲薄,杨凌既是奸佞之臣,必多不法之事,我等若是用心探访,总能抓住他的把柄,到时将确凿证据呈于御前,还斩不得他么?就算皇上宠信他,此法行不得,只要我们寻了机会,就凭我们七个满腹经纶、饱读诗书的才子,难道就想不出办法惩治这贼子么?”
王景隆精神一振,恨声道:“不错,我们可以着家丁仆役盯着他,搜罗他违逆不法的证据,一朝将他扳倒,我们七君子之名声传宇内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