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郡公有德操,有战功,就这般被波及,还有他家那些奴仆,大概也不全都是该杀的恶人。”
路去病的话刚说了一半,田子礼便毫不客气的打断了他。
“路公当然是不知这些‘一斗米’的厉害之处。”
路去病一愣,在他的印象里,桃子麾下一堆莽撞人,可唯独田子礼是最和气的,对谁都客气,跟县衙众人的关系最好,怎么今日也变得这般莽撞?
可路去病并非是一个爱计较的人,他问道:“何谓一斗米呢?”
“慕容家这些奴仆,在路公等诸贤面前,那可是乖巧听话,顺从良善,实打实的忠仆良随,可他们出了府,到我们面前,可就不同了,各个龇牙咧嘴,无恶不作,比那慕容家几个主子还要可恨!”
“至于这一斗米,过去慕容家施粥的时候,这些奴仆仗着自己施粥的权力,刻意为难百姓,若是谁家能献出自己的妻,女儿,陪这些人一晚,就能多得一斗米,到后来,他们拿着自家的粮食前往城外,用一斗米来换一夜滋味。”
“故而城里人都称他们为‘一斗米’。”
路去病眨着眼,“我还真不知道这些.”
“这样的事情还有许多,这只是其中一种称呼而已,他们死的并不冤,至于他们的家人,既然能陪着享福,那也该陪着遭罪才是。”
“路公何必要怜悯这些人呢?!便是那家主,这么多人聚在他的麾下作恶,他难道便一点都不知情?”
“烂事都丢给自己的远亲来做,自己只当是不知道,倘若事情被发现了,那就抛弃他们,继续做一个有美名的君子.”
田子礼的脸上满是不屑。
刘桃子开口说道:“荣祖,你勿要在意,子礼的家人便是被慕容家的奴仆所害,故而如此。”
路去病还是头次知道这件事,他惊诧的看着田子礼,“君原先为何不说呢?”
“这有什么好说的况且,我虽然厌恶慕容家,却也明白道理天下作恶的不只是他们一家,若是要怪罪”
田子礼的声音越来越低,他没有说完。
路去病再次长叹。
他站起身来,“桃子兄,长孙县尉身体有些不适,县兵们也有些躁动不安,你代替他先看着些县兵,勿要让他们起什么动乱.我还得去安抚其余诸吏,尽快让县城恢复平静。”
路去病匆匆离开。
姚雄等到路去病离开,终于开始发笑。
“桃子哥!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