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得及开始继续写朱批,之前的内侍再次冲了进来,语气惶惶,“陛下,堤坝连带着垮了四五处,外头的雨越来越大了。”
足足四五处。
要知道,整整一个月也才堵住了十来处的堤坝。
这一场雨下来,到时候这一个月的功夫全都白费了。傅挽皱了皱眉,随手拿了根带子将自己的广袖用襻膊绑起来,一边大步走了出去。
外头的雨大得让人很不开眼睛,傅挽自己撑伞,伞还没打开便被风吹得翻卷了。
她有些烦躁。
这时候身后忽然伸出一只手,这只手修长白皙,是惯来适合握笔抚琴的手。傅挽下意识看过去,宋承一身白衣,风雨中墨发微微氲湿,此时神色温和地站在她身后。
不知道为什么,傅挽觉得心头微微暖了些。
两人一起急忙地朝着西边而去。
果然,不知道是人为还是运气不好,西边的几个堤坝全都坍塌了。
傅挽几乎没有迟疑,开始让一部分人开始堵堤坝,一边只会一部分人去找被水冲走的人。一时之间男女老少全都过来帮忙,在堤坝上忙得不可开交。
傅挽作为主持大局的那个要来回奔走,便干脆丢掉了手里的伞,只在风雨中来回指挥。
宋承也丢掉了伞,陪着傅挽安排每个人做什么。
人来人往。
傅挽并没有留意到王郡守的下人什么时候凑到了自己身边,所以更没有察觉到那只手在她身后,猛地往前一推。
她一脚踩在湿软坍塌的泥土上,身体往前一倾——
傅挽像是一个纸片一样,轻而易举地跌下去,栽进了滚滚黄流中。
“陛下!”
“陛下!!”
“赵苑之!!!”
傅挽耳边只有雨声风声与水声,她一跌进去,四周的水便带着她急速往下冲。傅挽顾不得其他,只能在水里胡乱扑腾,试图抓住什么。
宋承看了傅挽一眼,他站在岸边几乎没有迟疑,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
宋承是会水的。
但是在这样湍急的水里,即便是凫水再厉害的人,还是会觉得很难掌控。傅挽是被一根树杈子挂住,总算是没有继续被冲走。
就在她觉得不会有人来救她,她整个人冷得瑟瑟发抖,快要晕过去的时候。
身边伸出一只冰凉的手,悄无声息地握住了她的脚踝。
傅挽吓得整个人一个激灵,差点一脚把宋承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