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夷走过来,在少女面前蹲下。面前的人既不是他熟悉的小妻子的面貌,更不是青女的面貌,而是个十分黯淡平庸的姑娘。
若要说给人什么感觉,那就是温柔干净。不是没被污染过的天真明媚、至纯至善,而是很明显地吃过很多苦,狼狈极了,却还总小心翼翼维护着本心的干净温柔。
是跋山涉水,满身淤泥鲜血,还藏着赤子之心。
他原本微微皱着的眉舒展开,轻轻吐出一口气,慢慢地在傅挽的身边坐了下来。
仲夷小心翼翼地抱着傅挽的身体,将她的脑袋放在了自己的膝盖上,仍旧是眼都不眨地看着面前的少女。过了好久,他才靠着那棵树,也合上了眼睛。
纸扎的世界里没有风声,更没有光阴。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样,两人都睡了过去。
傅挽醒过来的时候,也不知自己睡了多久,只好小心翼翼地从仲夷膝盖上爬起来。她皱眉思索了一下,青女灵力低微,实在是没办法用武力威胁他。
仲夷在她醒过来的时候也跟着醒过来了。
这一万余年,他无时无刻不死死记着杀妻之恨。正是因此,他不眠不休,每一刻都在修炼,早就不需要睡觉了。
“阿白,你害怕我吗?”仲夷看着还在思考问题的傅挽。
傅挽一愣,“为什么要害怕你。”
仲夷便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抬手握住了傅挽的手腕,“过去的万余年,你不知道,我日日夜夜时时刻刻都想着你……我,”他自嘲地笑笑,“阿白,没有人知道我有多爱你。”
傅挽心头有一点酸涩,下意识想要宽慰仲夷几句,抬眼便看到仲夷盯着她的目光。
这样的目光,怎么都不看是一个正常人的目光。
炽热而癫狂,就连疯子都生不出这样强烈的执念,简直像是永世不得超生的恶鬼。
但是傅挽并不害怕,她只好凑过去吻了吻仲夷的下巴,十分乖顺地窝在他怀里,“可阿白也喜欢你啊。”
她感觉到仲夷的胸腔在一瞬间心跳如鼓,但是他说出话仍旧是十分沉稳而隐忍,“你喜欢我,为什么还要想着离开我呢?”
傅挽微微一愣,对方的手便紧紧地捏住了她的下颌,强迫她抬起脸与他对视。
男人看向她的目光仿佛恨不得嗜血吞肉,“阿白,为什么要离开我?”
“我……”傅挽被他的目光看得有些心虚。
但是随即,她便继续道:“因为规则是这样,我违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