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小姑没进宫之前,她可是嫁过来了的。小姑早就被公爹订了亲,是一个关系亲近的人家,虽不是什么官身,但也是个地主富户。可惜夫君那会儿迷了眼,硬是给小姑退了婚,送到宫里头去了。
公爹当时就气病了,卧病了两年才走,临走前还念叨着小姑。
齐氏也是小户出身,没什么见识,在她的想法中女子定亲就是不能改的,所以当初家中闹腾不休夫君的决绝还有小姑的泪水,刻在她记忆中很多年。哪怕日后她不再是当初的那个齐氏,变成了知县夫人,很多想法都变了,可仍是忘不了当初。
所以她虽是躺在了松软的被褥上面,心里仍是不安的,还在想着外甥怎么不出来见他们呢,是不是知道小姑的经历记恨着他们?
不过想了一会儿,她便想通了,毕竟是亲戚,这可是家里最后的一根稻草,不管怎么说都得拽紧喽。
景王坐在那里,面上不显,其实心里却是有些坐立难安。
无他,舅母齐氏表现实在是太夸张了。从他进来,就拽着他手哭,哭他娘,哭他外祖,哭自家从南方那边过来有多么的难……
提到自己亲妹,李学炳也是满脸的唏嘘,跟着说了几句自己妹妹当初还在家里的事。
“姑母命苦,每每父亲提起都是伤心欲绝。”李学炳大儿子李鸿昌在一旁叹道。
“是啊,当初要不是形势所迫,婉婷也不会入宫,也不会早亡。”
老二李鸿骞在一旁插言道:“父亲你说什么呢,姑母早亡那是命,没有姑母的入宫哪来的景王表弟。”
“倒是舅父魔怔了,唉……”
景王本就反应迟钝,感情内敛,碰到这么群感情外露的人,颇有些狼狈应付。他本就话少,此时坐在那里更显得孤僻。
李鸿昌眨眨眼,疑惑道:“表弟的哑疾不是好了吗?怎么不见说话?”
景王面色一僵,福顺在一旁躬腰说道:“殿下寡言,不怎么爱说话,可对舅老爷一家的心却是亲近的。”
李鸿昌讪笑了下,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