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到的页面,恰好就是他正在寻找的这首唐代王维的诗《山居秋暝》:“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竹喧归浣女,莲动下渔舟。随意春芳歇,王孙自可留。”
“这么长,你叠少了。”我看益强只把宣纸折成了十个大字的空间。
“不写这么多了,就写两句。我怕光去看诗,断了写字的一股气,要一气呵成,半中腰应为去看诗而切断了,就失去气势了。”
合上唐诗后,再信服地屏气观赏他的第二幅书法:“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
这次我发现,最值得学习的是那个“流”字,原来最后不需要把“竖折弯钩”写出来,变成了“三点底”原来也是一种“流法”。
好了,在这次完工之后,益强的书兴到位了,开始琢磨着让我写。
“你来试一个。”
“好的,那你教我,我可没写过草书。”
“挑一首你会的诗,不要去中间翻看。”
“白日依山尽……这个我会!”
“好的,就它了!”
“白日依山尽,黄河入海流,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
短短四句诗,在我狂写而下的时候,益刚不断指点:“这个字‘大点’……这个字‘小点’……这笔摆到这儿……那一竖不要拉太长……这个“尽”字写太大了,占了左边‘岁’的位置了,不允许压字的,可以补字,但不能两字重叠在一起,笔划不能互相压……就这样……这个小点……区别开……对对……别停……好!”
从这一幅字起,他就充分地胜任了“师父”一职。
“好了!就这样,就这样,写落款,盖章,成了!”
对面已贴了字了,他把这幅作品的宣纸上侧的两端角落都吐了点唾沫,直接粘到我的另一幅背后的“佛手”墙画的宣纸上:“我们都这么上纸,不会掉。”
然后又退后仔细欣赏了一会儿,由他“亲口调教出来”的一幅徒弟的作品:“光看字,谁能想到这是一个女的写的呢!”
没想到他冒出了这么一句评价,果然是学写“草书”,够狂够草,有些张旭张疯子的意思了。
“师父!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师父了,改天我得专门搞一个拜师礼,正式拜你为师,好好学习,感觉在你的指点之下,我刚才脑子都是蒙的,只管听你说的‘大大小小’、‘放哪放哪’地一通摆,就把我这野路子给凑成了一个勉强能看,能称得上是‘作品’的作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