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的病,几乎中断了我对生活的所有美好的想象力。
父亲对老妈不管有多不满意,但我现在看到的就是,没有老妈在身边,他就不敢上下轮椅;快到睡觉的时候,我在他身边陪着锻炼着,他就会问:“你妈又在沙发上睡着了,去给她盖个小被子。”
这些平凡的关怀,在我看来,就象是重新对过去父母婚姻扭曲认定的全盘否定一样:从小就以为,永远打骂不断的就是婚姻,就是吵不完的架,可是到这个时候,陪在一起的,才是“人为什么要结婚”的真正价值所在了。
二老的喜怒哀乐,就是那天气的阴晴不定,左右着我真正的神经。
一次关键性的选择,会影响多久?
老爸当年选老妈当媳妇的时候,有六个理由:
“还是一位歌唱家唱的好:‘我们的大中国就是一个家’。是的,‘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是的,一个男人在年轻时代都没有什么不同,特别婚姻大事都有不同想法,特别在那个时代,一要成分、二要政治、三要党员、四要人品,五要工资、六要家庭人口少,说起来我的命真好,由余玉华介绍对象金武凤,我们俩算一见钟情吧,我对待婚姻是如何处理的我的想法还是四条:代表大修厂准备车间的,是团员,是工人,是在江苏高汉庄人,有些文化,能写信,这个姑娘比我以前早找的好的多,以前姑娘也有过,和我光屁股一起从小长大的,追到单位来的,我不同意,母亲介绍的也订婚了,可我当兵因是在边防,家乡人认为我到边境去。来信叫想办法回老家,她这么拖后腿,我把信给指导员,向宗乐看后,问我什么态度,二话没说,退!
布尔津也有看中我当女婿的,我不同意,推迟,我当兵时就在布尔津,我从内心讲不行,战士们都讲蚊风、沙尘条件、气候等等不行。
我必定毕竟是大城市人,wlq到小县城不行,正好负伤,来军区医院住院,若不住院,我与金武凤也成不了夫妻,说起我爱人,从我心底讲人不错,人老实,人品好,无论从什么地方看起来,心里总是说不出来的一种感觉,就是当时想法个子有点小,其他没有缺点。”
随着50年的日夜相伴,当年所有的优点,似乎都变成了缺点,两人就象是上辈子的仇人纠缠摔打到这一世一样,终其一生,努力地做着对方的“差评师”。
“一要成分”:老妈是标标准准、纯粹得不能纯粹的贫农出身,这个成分在那个年代是很光荣的,可是,这也就意味着在这个时代,来自老妈家的经济支持等于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