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压下来，不一定是好事!”
我想起来医生说的，那些代偿的血管，为了能把血泵到那些因为主血管梗阻而到达不了的地方，就得血压高一些，要从小路，比如说那个通过面脸的血管，再扎进脑子里去的通路。这时血压是双刃剑，过高不好，不高也不好。
老爸似乎完全把白天、黑夜给搞反了。
医生说的情况，每一样都挨个出现了:不停打哈欠，呛水，眼睛只看一边，能动的腿不停乱动，由于代偿神经再另建通路产生的一侧面部神经痛，痛到三叉神经，半脸带着嘴角大面积地不自觉抽搐。
由于老爸不舒服，贴在胸部的监测仪器的各种贴，总被他在后半夜给弄错位，结果数值就乱七八糟的了。半夜里，我们不得不经常去叫值夜护士过来帮忙重新贴好。
刚开始的时候，尿尿这件事，我们多少有些介意，毕竟这是父亲的。每每还拉着帘子，哥也曾着郑重地让我出去，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到了后来，什么都顾不上了，只要老爸有需要，谁在谁上，拿着男用尿壶接，这到底比女的搞脏一床，要轻松得多。
当然也有信号不准的情况，尿湿一床，再重整干净床、裤，成了冬天里最大的难题。于是我去买了一大堆，待换。姐姐们嗔怪着说我不会过日子，说不需要这么多的。因为我一口气买来了千元左右的好的内衣、内裤、厚薄都有，毯子三条，成人护理垫三包。
喂老爸吃喝成了一件很难的事。
医生说，如果呛着了，会发生肺部感染，到时就会更严重了，所以建议要上食管，从鼻子插进去，进流食。
老爸听到了这种处理，硬是给激发了勇气，含糊不清地说:“来，大夫，我和你比吃馒头，你能一口气吃6个吗?”
在老爸的坚持下，大夫的建议被取消了。我和大姐也逐步琢磨出了给他喂饭喂药的最佳姿势和角度。于是，不停把床摇起来，放下去，成了我们的必修课。
每天上午，上班后，这个开始谢了顶的大夫，会和一个看上去一脸好奇尚显稚气的实习大夫一起过来，例行，给老爸打招呼，敲敲左腿，左手，看看有没有反应，用专用手电打眼睛，伸出指头竖着让老爸眼睛跟着转……真要是当大夫这么容易，谁都能当啊!
大夫神色里，看不出到底是喜是悲，那没有表情的眼神里，我们读不出任何特殊的词语。
“昨天老爷子又一夜没睡！你看，他这会儿睡得多好!唉，你是不球知道，老爷子认人呢，他一看昨天晚上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