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周巍端了杯,斟酌片刻,沉沉不语,李阙宛已经从山间上来,显然已经将人带到山下,突然见了这副情景,连忙退下。
可李周巍放下杯,一边示意她过来听,一边答道:
“诸家都是一个看法,秋湖仙子的做法就是示范,堂堂阴司,下派人物转世,即使不比太祖特殊,又能差到哪儿去呢…”
“而从中一同使力的、站在对立面想要阻止的,一定是龙属、落霞一级,再差也是胜白、北少阳一级的人物,江南的几个紫府、或是一两个没了真君庇护的太阳道统,唯有两头不得罪,静观其变罢了。”
李绛迁点头,明白父亲口中的胜白是指【西晏】,北少阳是指【北曜娘娘】,只是如今都是显世人物,不得随意称呼,便试探道:
“孩儿的意思亦是如今…哪怕知道他天生神异,族中也不必派人支持,提前交好…防着两方顶尖势力斗法,一些边角威力便将我家毁了去…”
见着李周巍抿茶道:
“族中是不必卷入其中…你弟弟说不向家中求,未必不是暗暗提醒:杨浞所行之事非同小可,绝不能干涉。”
他神色渐渐凝重,看向自家这两个最优秀的晚辈,低声道:
“你们要做的,还是早早成就神通…哪怕神通在这等大势里亦不算什么执棋者。”
“可成就了神通,即使在高来高去的道统眼中多少也能算是个人物,除了一些身份特殊不得不留下的,任何一位紫府,咬一咬牙,肯丢了海内的基业,到海外到底有一处作威作福、不必低头的地盘。”
李阙宛只听了这一小段,知道是说杨浞的事情,微微行礼,与李绛迁一同答道:
“晚辈明白。”
李周巍静静地道:
“我虽然有几份特殊,可也不过是南北博弈中一枚明子,一些交锋博弈,落在我身上,必然走脱不得,如今的族事,在他们眼中是拿捏我的好把柄,哪一日他们的事情办好了,我因故身陨,族中的事情,要看叔公与你们两人。”
他的目光从两人身上扫过,掠过点头不语的李绛迁,意味深长地看向李阙宛,这才道:
“最后沦落个崇州也好,漂泊海外也罢,只要有个紫府在,能保下一些血脉,如若连紫府都没有了,那就连让人怜悯的资格也没有!”
李阙宛听得心头酸楚,默默点头,内心之中思索越多:
‘如今家中的秘密渐渐搬到日月同辉天地之中,固然安全…可…仙物早已经遁入太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