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多时间都是夹在指间静静看着它燃尽。脚边有一堆熄灭的烟蒂,这不知道是他抽的第几根,那股愁绪始终无法疏解。
手机忽然响起来,他拿出来一看,是父亲打来的电话。
犹豫几秒,他拿起来附在耳边,听到那边的人说:“我来医院了,你在哪儿,我怎么没看见你?”
“我在……”路永璋环顾四周,公园里只有零星几个老年人在遛狗,其中有一对老头老太太,牵着一只小柯基,一路说说笑笑。想象中他和妻子的老年生活大概就是这样。
他站了起来,往医院的方向走:“我马上回去。”
路望虽然被儿子和儿媳送回家里,也是一夜未睡,今早卧在床上起不来,养了大半日精神才恢复了些,然后就知道了荣绘的情况,不顾路永瑞的劝阻执意要来医院。
他刚来不久荣绘就醒了。医生说没出现腹胀和呕吐就可以适当吃些流食,不宜过多,路棉喂她吃了几口小米粥。
“让你爷爷进来吧。”荣绘说。
她可以把路永璋拒之门外,受到的礼仪教养却让她无法做出让一个七旬老人站在门外等待。
路棉打开门搀扶路望进来,只是不如以往亲热,感觉有层隔膜。
一同进来的还有路永瑞和许湘之,两人看着荣绘,怕触及她的痛处,没有提腿伤,只说让她好生休养。
路望说:“儿媳妇儿,我诚心向你道个歉,留下那个孩子是我考虑不周,希望你不要怪永璋,他对你是真心的。”
荣蓁坐在沙发上随手翻阅茶几上的报纸,闻言嗤笑了一声:“我以为老爷子您巴不得让他们俩离婚,好让您亲孙子住进路家,毕竟有偌大的家业要继承。亏我以前还觉得您见识不一般,没想到我这个导演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荣蓁随性惯了,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不像荣绘,总给人留几分情面。
果然,荣绘眉头紧蹙:“荣蓁,别说了。”
路望从来没被人这么说过,顿时气得手指发抖,攥紧了龙头拐杖,却忍着没发作。是他有错在先,被人误解也是自找的,他解释道:“我没有想过继承家业那些,我只是一时动了恻隐之心,不忍伤害路家的血脉……”
“爸,你不用解释,也不用跟我道歉。”荣绘有点不耐,“我把话说得很清楚了,这是我和路永璋之间的问题,与那个孩子无关,你是想留下他还是怎么样,都改变不了我要离婚的决定。”
路望身子一晃,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