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微微颠簸,让睡梦中的凤瑾愈加迷糊。
世人常戏谑他人“白日做梦”,不过白日,还真是做梦的好时候!
梦境里光怪陆离,比之夜晚的更加不着边际。
“到底是谁在算计我”
凤瑾的脑海里出现好多个自己,或站或立,或驻足或走来走去,有个更夸张叼着根狗尾巴草,翘着腿儿懒懒的盯着她。
谢玄就看到自家陛下不停皱眉,整个人动着动着就躺到了他的怀里。
他的视线一直未曾从凤瑾的身上离开过,但他所有的动作,除了为她压一压披风,撩一下落在脸庞处的发丝,便再无其他。
有些爱已经超越了身体的渴望,达到了灵魂上的深情。
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她就够了,多余的动作,只会打扰到她休息。
马车减了几分速度,夜一将缰绳与马鞭都拿到左手,便转了身,将车帘撩开了一角。
看见自家统领一动不动的靠坐在车厢里,诚挚的望着倾城貌美怀中人时,对待旁人冷如寒冰的目光,深情到快要将人溺死,心头一个激灵过后,嘴角便夸张的翘了起来。
“统领大人,天快黑了,要不要寻个地方落脚?“
谢玄换换抬眸,看向了昏暗的山野。
还没有说话,怀中的人不知被什么惊醒,猛然坐了起来。
谢玄微微眯眼,无声中喝退了夜一,放轻嗓音,关切道:
“陛下,怎么了?”
凤瑾还停留在梦里,那蓦然响起的声音,仍在回荡在耳边。
“到底是谁在算计我?”
“凤瑾,能算计到你的不是别人,而是我们的心。”
“心?”
凤瑾蹙了蹙眉,低声念道,随后便一言不发的坐着,坐了好久,心跳都还有些紊乱。
“陛下,陛下,可是梦魇了?”
谢玄微凉的嗓音将凤瑾拉回了现实,看见他恪守本分的坐在一旁,一双淡漠的黑眸溢满了担忧,胸腔处便有些暖。
她摇了摇头,侧过身子,缓缓抬手抚上了他的右脸,在他唇上轻轻的印下一吻。
“我们走了多远了,还有多久到达晋州?”
凤瑾撩开了窗帘,将纷繁的心思都压在了心里。
谢玄敛上眸子,控制着渐乱的心跳,一小会儿后,才带着极轻的沙哑回道:
“已经到柳州了,破晓经过白城,就能抵达晋州的边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