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李耀声嘶力竭的一声怒吼。
下一瞬,在儿子的眼前,他毫不犹豫地将利刃刺进了自己的脖颈。
“呲——”
鲜血喷涌而出。
血雾腾起,李恒宇霎时满面血污。
他身上的白袍彻底被染红,转眼间便成了一个“血人”。
“不!父亲,事情还没有结果,您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
李恒宇托住摇摇欲坠的父亲,双手慌张地去捂那血流如注的伤口。
“宇儿……我不服!李达他凭什么……得到祖父的宠爱!他何德何能……将继承家主之位!”
李耀口中溢着血沫,全身不住地抽搐着。
“父亲,您别说了!别说了!”
李恒宇脸色煞白,慌神地四下求援。
此时此刻,父亲的至交好友们,一个个退避不前。
就连李氏的“靠山”宇文烈,也以异样的眼光,审视着血泊中他们父子俩,似乎有更深一层的怀疑。
“陛下——,此事定有误会!求您救救我父亲!李家一定给那孩子一个交代!给您和满朝文武一个交代!”李恒宇向殿上请求道。
宇文衡不为所动,只是冷眼看着他们。
李恒宇回过头,颤抖着道:“宋作司,求你放过我父亲吧!他年已及艾,一生为国……不容易!”
“李大人,秋棠村的老老少少,垂死时苦苦哀求……有人肯放过他们吗?”
星河的声音和目光一样,冰冷如霜。
她将淮生和宇文熙拉到身后,想要捂住他们的眼睛,手伸出一半却僵住了。
不论熙儿,还是淮生……将来要面对的,只会比这个场面更加可怕,比今日的情势更加复杂。
自己能保护他们一日,却不能保护他们一世。
早一日见到淋漓的鲜血,对他们来说……也许是好事。
大周开国以来,李耀是第一个死在宣室殿的臣子,也是第一个死于众目睽睽之下的重臣。
他去的并不算痛苦……从自戕到咽气,只挣扎了不足一盏茶的时间。
这短短的时间,对李恒宇来说漫长犹如累月经年。直到父亲渐冷的遗体被掖庭戍卫抬走,他才骤然清醒过来。
被血浸透的衣裳,又湿又凉;面上、双手满是粘稠的血污……他慢慢抬起头来,终于记起自己的身份。
身为地官首辅,孝义可以让他悲恸,却不能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