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阴欲雨,内室渐渐昏暗。
卧榻上的独孤渃气息微弱,生机也在一点点丧失。
从天光守到暮至,小丫头来催了数次,于敏之才依依不舍的离开厢房。
怅然若失地迈出门槛,便见一名白衣女子背对着他立在雨檐下。
他猛然打起精神,礼数周全地拱手道:“小姐好!多谢你替我向独孤世伯求请,今日才能入府探望阿渃。在下于敏之,曾是她在征南军中的主帅,还未请教小姐芳名。”
“宋星河,渃姐姐的表妹。”
星河扯下面巾,干脆地回答道。
“你——”
于敏之一脸惊诧,不自觉地四下观望。
星河眉梢一挑,侧身行礼道:“多年不见,将军风姿伟岸更甚当年。既见故人,该不会想嚷嚷着唤官兵来吧?”
被她一语道破心思,于敏之顿觉面上无光,流露出讪讪的情态。
平复了片刻,他终于开口道:“失礼了!没想到,当年天牢大火,宋小姐竟能生还。实乃大幸!”
星河笑了笑,“托将军的福。”
客道过后,她便直接切入正题。
“将军可认得我哥哥——独孤青士?”
于敏之眉头一紧,“独孤大夫?当年你在朝堂上说他不是宋家长子,还有独孤世伯和文智侯爷作证,难道都是假的?”
“那并不重要。”
星河自袖中掏出一方簿册,递到他面前。
“这是我哥哥任太医院提点时,过府给令尊看诊的诊录。”
于敏之有些诧异,还是伸手接下。
匆匆翻阅几页,上面非常细致、工整的写着问诊的时间,病人的各样症状,以及当日用药的方子。
“这些年,家父的身体的确不大好,我也一直想请独孤大夫回京替他看看。可这本诊录上,既无医者姓名,又无病人身份,甚至连诊断的结果都没有,又怎么知道是独孤大夫为我父亲问诊的诊录呢?”
于敏之面露疑色,不禁警惕地审视着星河。
星河欠了欠身,露出一丝苦笑。
他的反应太正常了,要是旁人拿这么一份“诊录”给自己,自己也是不会信的。
她对上于敏之的双眼,不疾不徐地解释道:“我哥哥有个习惯——替人诊病时,不轻易下定论。所有的方子都是依照病症,从根本上入手,悉心对症下药,不断调整完善得来的。一为避免误导其他医者,二为保护病人的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