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抱着琵琶,宋月怡徐徐穿过回廊。
踩着色彩斑斓的灯影,每一步都仿佛踏在通往后位长阶的红毯上。
今夜的任务实在简单,弹一曲琵琶,再杀一个无反抗之力的人。
在心中演绎过无数遍,她闭着眼睛也不会做错……
行到玄关外,她猛然驻足。
花厅内,灯火通明。
云顶檀木作梁,水晶玉璧为灯,珠玉为帘幕,范金为柱础。
一派金碧辉煌,丝毫不逊皇宫大内。
她一眼瞥见筵席主位,端坐着扬州州牧范阳。
这老家伙,贪财好色,整日流连花坊,恨不能以“烟雨楼”为家。
他……绝非今夜的目标。
宋月怡审视着他,觉得有些异样。
深居简出如她,也瞧见过范阳不少回。可从来都是他醉醺醺,对姑娘们上下其手的猥琐样子,却没见过他这般清醒又规矩的时候。
想必这场筵席对他来说十分重要……
宋月怡的目光向下,只见主位之下的副主位,坐了一排衣着华贵之人,他们一个个神色轻松惬意,相互间热络的闲谈着。
正中一名,她恰好认得。
他是宫家金陵号掌事,姐姐的二表哥——宫涟。
八年前的秋天,他从吐谷浑运货南下,途经长安时曾入府探望过姐姐。
匆匆一瞥,虽然时隔久远,宋月怡还是一眼将他认了出来。
连他也参与进来了?
姐姐这个计划,看来是在必得,而且收益之大,值得一房主事亲身犯险。
副主位坐的人非富即贵,宾客一定不同寻常。
那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宋月怡沉了一口气,稍稍探出头去,终于看清了主宾位上的人。
木青?!
他一个小小捕头,竟是州牧的客人?!
再往下看去,陪坐的竟全是常客——扬州城里的各路达官显贵。
这么多人,陪一个捕头?!
一时间心乱如麻,宋月怡不知哪里不妥,双脚忽然不听使唤地想要退出去。
“锦绣,你来了!”
如云已经看到了她,扬声招呼道:“妹妹可算来了。今日有贵客,亲点了一曲《阳春白雪》。我这一想,还真非你不可。”
清风袭来,帘幕随风轻摆……帘上洒珠银线绣的海棠花仿佛散发着幽香。
那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