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当真?!”
宫沼一把握住兄长的手,眼中泛起泪光,“危难之际,方见手足情深!只可惜,三成定金,也不是小数目……”
他转向星河,欲言又止。
星河笑了笑,“想要从总号账上借?”
“嗯-嗯嗯——”宫沼忙不迭地的点头。
星河头一偏,“前阵子,总号这边卖了些田亩,确实有笔现银,尚堆在库房。你手上有没有河道附近、地势较高的坡地,我匀点过来修仓房?”
“有有有!好-好好——”宫沼点头如捣蒜。
五人相视而笑,真切地感受到世代传承的力量。
数百条生涩拗口、繁复冗赘的家规中,最刻简单的一条——“宫家各房永不相弃!”
原来一点也不简单……
你争我夺之后,大家仍能相互扶持,这才是家族延续的根本。
时雨停歇,廊下仍有断断续续的雨珠落下。
星河站在风口,双手紧紧拉着外袍,身边是同样紧裹着长袍的舅舅宫溏。
“我只知道柔然王位难得,兄弟们都奋力拼杀争夺。却没想到,宫家区区一个掌家之位,明争暗抢起来,竟也这样艰难。”宫溏感慨万千。
一阵风来,扬起他清灰的袍角,瞬息灌进他的袖口、领口。
宫溏打了个哆嗦,又嘟囔了一句,“南方真冷!”
星河失笑,“洛阳比之漠北,也算是气候宜人。舅舅竟然嫌这儿冷。”
“唉……旧事勿提。”宫溏望向遥遥的塔楼。
“舅舅今后有什么打算?”星河的眸中闪着光。
宫溏偏头看她,平淡的说:“先前不是说过了,带手下人云游四海,然后重拾旧业。”
“既然从事就业,舅舅留下来可好?”星河问道。
宫溏笑了笑,负手道:“丫头,你若是哭个鼻子,再说点没有我万万不行的话。舅舅便考虑考虑。”
星河头一低,柔柔笑了,“好不容易当上家主,我可哭不出来。但是,没有舅舅的确万万不行!我曾答应一位恩人一件事,却一直拖延至今。此间事了,也该去履行承诺了……也许,要离开很长一段时间。所以,想请舅舅留下坐镇,待莫云回来以后,给他撑撑腰。”
“你要走?谁陪你去?”宫溏诧异中带着担忧。
“我自己。”
“一个人?”
星河点头“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