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衡的额头渗着汗,脸色渐渐由白转青。
星河的蛊,显然绝非“一般”。
它们拧着劲,抱着团,由任脉进入周身奇经八脉,他的蛊火刚一追上去,它们便四散开来,蛊火一旦慢下来,它们便又重新聚到一起,更是在须臾间迅速繁衍,一成十,十成百,以燎原之势向全身蔓延开来。
更可怕的是,它们靠近腹脏以后,便开始慢慢释放蛊毒。毒性虽不强,却在持续累积中,慢慢可见凶猛之势。
几个来回之后,宇文衡一身真气已被耗费大半,身上蛊虫丝毫没有减少,蛊毒释放的速度却越来越快了。
他猛然睁开眼,直视着星河道:“你这是什么蛊?”
“怎么样?我的天分还不赖吧?”
星河端详着他的脸,掂量着蛊毒发作的时间。
“你为什么会有蛊火?又是哪里习得的蛊术?”
宇文衡提起气,护住自己的心脉。
星河俯到他面前,低声回道:“还记得那个叫卡布的蛊师吗?蛊火是他在临死前送我的,要我替他的朋友……宇文协报仇。至于蛊术,一位朋友教过些基础,近来自己瞎琢磨出来的。上不了台面,贻笑大方了……”
无师自通?竟能炼出这样的蛊!
若是她这叫上不了台面,南秦恐怕没几个人敢自称蛊师了。
宇文衡双手紧攥着,难以置信道:“你早就打算对我下蛊了?”
并非是他自负,自问与星河多年的感情,即便她知道自己弑父弑兄,在未确定孩子的事情与他有关之前,绝不可能做这样的决定。
他的呼吸加重,“孩子的事,我的责任不可推卸。但下令的是宇文烈,动手的是红叶……而你却要杀我?不对,这不是你宋星河会做的事。”
“那你教我该怎么做?”
星河目光一凝,微微偏头道:“四哥你神通广大,把这么多人玩弄于鼓掌之间,如今就连宇文烈也站在你那边。若非出此下策,我还有什么办法对付你呢?”
“对付我?你出手,难道是为了他?!”
指着榻上昏迷的宇文昭,宇文衡的眼神中竟流露出悲伤。
“对!”
星河仰起脸,眼中腾着雾气,“你早知道他是我找了十年的人,却一直不肯告诉我。你眼睁睁看着我为了你,与他针锋相对,对他冷嘲热讽……你就是一句话都不肯说。”
对于她这番真情流露,宇文衡却不以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