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叶坐在鎏金的凤座上,望着殿下伏地跪拜之人,心中一时五味杂陈。
她是极不愿意见这些旧识的,尤其是宋月怡这种……曾是她主子的人。
可是,显然应该更不愿意见她的宋月怡,却似乎毫不介怀,反而当过往从不存在一般,以贤王侍妾的身份频频入宫向她请安。
一来二去次数多了,生生让她从刚开始的坐立难安,变成了现在的百无聊赖。
宇文昭的后宫,除了她这位名正言顺的皇后,就只有两个曾在近身伺候的丫头,被封了最低阶品的美人和良人。
此时此地,殿上的她和殿下两侧的张美人和徐良人便是整个大周后宫。
“贱妾月怡,向皇后娘娘请安,娘娘千岁千千岁。”
宋月怡叠手齐眉,再次恭敬地拜下。
红叶适时抬手,“平身,赐座。”
宋月怡起身后,又礼数周全的向张美人和徐良人一一行礼。
这二人都是丫头出生,虽然有了后妃的封号,却不习惯承受旁人这样的大礼,于是束手束脚地学着皇后的样子让贤王的侍妾平身,却因为手脚慌乱,表现得颇有些上不了台面。
这一切,宋月怡视若无睹。
自身一番礼节过后,便安然坐到了张美人的下位。
奉菀支使着宫女们奉上几样点心和热腾腾的醴酪,好让几位娘娘和入宫请安的外命妇谈话。
与红叶的排斥不同,她偏喜欢安排这样的见面。甚至有些执拗地认为,自家公主会在这样的场合里迅速成长起来。
“贤王最近可安好?”红叶循例问道。
宋月怡低下头,恭敬地回道:“回皇后娘娘的话。我家王爷从南梁回来的路上落了水,受了惊吓又染了风寒,身子一直未愈。现如今,还在卧床养病。未能来向娘娘请安,心中惭愧。”
红叶点点头,招来等在一旁的宫女。
宫女捧着托盘上前,赤红的锦帛上放着一盏白玉香炉和一方锦盒。
红叶指着托盘道:“这是西域暖香炉,透香绵密;还有江南的香苏丸。每日焚此香,对祛风散寒有奇效。你且带回去给贤王试试。”
宋月怡连忙行礼,又是一番千恩万谢。
之后,几人又就风寒之症和京中奇闻异事一番闲聊。
眼见着时近晌午,张美人和徐良人才一一告退,留下宋月怡和红叶在殿中。
“月怡,留在椒房殿用午膳吧。”红叶随口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