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河向李恒宇拱手做礼,“如此,宴饮的便都是平辈人。所谓‘序’,也不太重要了。我等便依着‘律’则来饮酒吧!”
她所说的“律”,显而易见便是“觞证”。
所谓“觞证”,是宴饮中的规矩。贵族们不方便拉拉扯扯相互劝酒,便设置一些可以众乐乐的游戏,以输赢来定谁人饮酒,是为席间饮殇、斗酒的凭据。
一听要以“觞证”斗酒,桃染赶忙道:“今日无风,大家来投壶吧!”
坐席中,一半附和,一半嘘声。
贺兰雪噘着嘴道:“李家世代大儒。大宗伯府的宴会,怎么能玩投壶那么肤浅的东西?”
星河差点失笑,谁人不知贺兰家世代武将,唯独二小姐最不喜欢习武练箭,因而投壶的游戏她就从来没赢过。
听贺兰雪这么一说,同病相怜的崔灵犀和一班斯文秀气的小姐们,一个个附和着以为投壶太粗鲁,并不适合女子众多的场合玩。
“那不如玩抽花签!抽着罚酒,便罚酒;抽着免罚,便免罚,抽着歌舞曲艺……便……”
拓跋嫣说着,目光往席间众多男宾身上一扫,当即觉得自己这主意有点瞎。
果不其然,她的话一出,立马引来嘘声不止。
众人七嘴八舌的议了半晌,最终还是没定下来到底要玩什么游戏。
最后,大家的目光都聚到了寿星身上。
李瑾华也没了主意,直言道:“其实什么游戏都好,大家开怀才是重要。”
她把目光投向星河,“宫小姐以为如何?”
星河笑了笑,“贵府大族宴饮,女宾男宾各占一半,自然是应该……行酒令了。”
“酒令?!”
坐下一片惊声,每个人都不由得掂量起自己的斤两来。
大家都不好反对,怕被旁人觉得不学无术;更不好赞成,怕行起酒令来,反应的不够快,叫人看了笑话。
桃染紧皱起眉头,审视着星河道:“这不公平,有人从小读书写字,有人从小舞刀弄剑。行酒令是文墨功夫,我等武将可太吃亏了。”
星河笑着回道:“北朝历代讲求文治武功,每个世家公子、小姐都是文武全才,哪有谁欺负谁一说。但桃染将军既然提了,那大家就自行掂量着分为文武两边,不要混作一团如何?”
她这么一说,不少人释然。
桃染却不依不饶,“这样玩还有什么意思?我不能与宫小姐举杯同乐,岂不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