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煜点点头,带着一丝隐忧道:“衡东王萧少宗、庐陵王萧少伦,江陵王萧少安,已故的吴江王嫡子——吴江郡王萧子瞻,皆是壮年,且膝下有子,都是立储的首选。照此来看,万太妃的两个儿子机会倒是很大。尤其扬州万氏乃是琅琊王氏的分支,两族都是名门望族,入朝的文武官员无数……是以此次议储,尤其以推举衡东王萧少宗的折子最多。”
风九点头接着道:“孙缪谋逆,江城亦破。仔细想来,为江陵王收拾封地的还是衡阳军。如此看来,镇国大将军支持的是江陵王……有荆湘一派的支持,看来他的机会也不小。”
陈煜并未正面回答,而是笑着说道:“吴江王府盘踞富庶的苏杭之地,势力亦不可小觑。尤其近日,陛下又册封先吴江王侧妃陈氏为南华夫人。如此礼遇,可见他与同胞兄长情义非同寻常。立同胞兄弟的嫡子为储,倒是更合情合理。只是旁人不知道,你我却清楚,南华夫人陈氏……私底下可是与庐陵、衡东之间可往来的密切。她虽不是吴江郡王的生母,却是吴江王府唯一的侧妃,若是将来郡王继了皇位,她便是堂堂正正的太后娘娘。如此,郡王的这几位叔叔也可以高枕无忧了。”
星河安坐着,心里不免惊叹。
家天下,好……亦不好……
拓跋皇族忌惮潘王,王爷们都受到了极大的压制,因而拓跋琰的叔伯、兄弟们多只有安享尊荣的虚职,临到大事面前,甚至没有一人能出来主持大局,平白让大权旁落到了宇文家手上;这南梁萧氏却正恰恰相反,君王只对自家人放心,成年的儿子们按照母族出身和各自受宠程度,一个个外放到大大小小的封地去做藩王,因而各据一方,出了事情人人都有力量说几句话,反倒造成了另一种混乱的局面——人到用时互相推诿,有利可图时争执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