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娘带着乐坊一众人,从厅堂到房舍,把一寸寸地方,边边角角各处找了个遍,却没能找出杨玄风丢失的物件。
战战兢兢复命时,她指天誓日,以自己的人品、性命作保,乐坊上下虽有许多贫贱之人,但绝无贪恋不义之财者。
杨玄风听完,僵在原地怅然若失,木然地摆摆手让他们离开。
他明明记得,离开军营时兰心佩还在,不在乐坊……难道丢在路上了?从禁军营地到朱雀街,三街六巷都是大道。若是掉在地上,时隔一整夜,恐怕早被人拾去了。
他已经把星河丢了,难道连一件存续念想的物件都留不住……
桃染自一旁劝道:“身外之物罢了。你丢的佩件是什么样式?我陪你找家老字号的司宝阁做件新的怎样?”
“不,我再去找找。”
杨玄风腾地起身,疾步便往外走。
忽然想起什么,他匆匆补了一句,“我要去找东西。今日早朝,烦劳桃染将军替我向天官府告个假。”
“三郎!”桃染对着他的背影唤了一声。
杨玄风停下脚步,背着身道:“桃染将军还是换个称呼吧。如此,我有些……不习惯。”
桃染咬了咬嘴唇,捧着托盘的双手微微有些颤,“玄……玄风……昨夜天牢走水,一班狱卒和在押的犯人无一生还。今日早朝,你二哥免不得被太后娘娘责难……你最好还是去一趟,以免被牵累寻出什么差错。”
“无人生还?”
杨玄风转过头,“真的一个人都没救出来吗?”
桃染点点头,“照理说,就算走水了,也不至于全都死光了。一个个都烧成焦炭了,仵作也没验出什么头绪来……还有……”
“还有什么?”杨玄风问道。
桃染眸子一动道:“昨夜,甘泉宫中传出陛下圣谕,加封宇文烈大人天官大冢宰之职,由他统理朝政,并督办此案。但他只着京兆尹府去查,似乎……有意宽纵。”
杨玄风心中有一丝舒展,又有一些沉重。
没想到宇文昭有如此魄力,为了救星河一人竟下此杀手。昨夜,星河有他帮助逃出生天,将来也一定会平安无事。
桃染看着他复杂的神色,试探着开口道:“昨夜我借母亲之名提审宋小姐,原是想偷偷放了她。却没想到安定公对我有所误会,以为我要加害宋小姐,竟不惜大动干戈,险些惊动了我母亲……他与宋小姐果然患难见真情!你看天牢这桩事是不是他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