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亲手开府门,沉重的木栓让星河着实费了不少力气。
一推开大门,便见迎门街面上一列枣红的骏马,宇文昭一身金甲戎装,带着一队严整的禁军内卫正等在那里。
星河迈出门槛,迎面的大风让她几乎站不稳。
一瞬间,素纱裙裳袂角翻飞,白绸发带在寒风中飘摇……簪发的白玉笄,肩上的白色背囊,衬的她整个人单薄清瘦,仿佛要消失在这白茫茫的天地间。
星河直面向宇文昭,盈盈拜道:“安定公大人,可是陛下的旨意到了?”
宇文昭望着她,只觉得熟悉与陌生交杂,恍若第一次相见,与她近的好遥远。
明明是收到宋星河回府的消息,受命赶来收押她,他的心中却经历了一番挣扎,只说出一句:“你去哪里?我送你一程。”
星河挑着眉梢,露出一丝笑道:“文智侯府。雪后初晴,寒风也温柔了几许……文定公若是有闲暇,一起走走可好?”
宇文昭下了马,做了个有请的手势。
星河提起裙角,缓步走下台阶,踏上了已经扫净的青石路面。
……
永兴巷……永续巷……
熙熙攘攘的人流中,白衣孝服的女子和金甲的将军格外招眼,更何况身后还有大队提刀严阵的禁军。
路人纷纷避走,给他们让出一条路来。
星河走的不紧不慢,宇文昭也控制着步子和她比肩。
走了许久,宇文昭开口道:“那日甘泉宫里,我……”
刚听到“甘泉宫”三个字,星河便急着打断道:“事已至此,多说无益。文定公千万不要向小女做任何解释,免得伤了这须臾的和气。”
只当她说的气话,宇文昭继续道:“只要你肯向关中侯和太后娘娘低个头……生路总会有的。这个时候,去见文智侯并不见得有用!”
“你以为我要为自己讨个生路吗?那跪着讨来的生路有什么用?勿道我迂腐,但父辈家训言犹在耳,你所谓的低头,我万不敢苟同。此番去见文智侯,也只是想见他罢了。若你觉得不妥,大可现在就抓我投入天牢。”
星河停下脚步,直盯着宇文昭,眼中毫无惧色。
“去罢,反正时辰尚早。”
宇文昭避开她的目光,握着马缰的手紧了又紧。
拓跋琰被刺那日,原本被召进宫控制宫禁,他以为并无不妥。
可星河上殿一番言辞,便让他产生了十分的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