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大人,有劳了。”
大冢宰府管家崔奉快步上前,弓着身子奉上了一沓厚厚的礼单。
宋之孝展开一看,红帖上密密麻麻的蝇头小字写着:镶金玉佛一尊;金玉书橱一座,孤本经卷典籍三百册;错金流云纹博山炉一对;三尺红珊瑚一对;和田玉如意一对;金镶青金方胜垂挂一对;双南珠坠一对;金、玉簪花首饰十二套;龙凤金镯八对;云锦十二匹、素绢十二匹、轻纱十二卷……
成双成对,金玉满堂。
宇文家这哪是贺女儿笄礼,分明是来下聘的。
他脸色变了变,慢慢合上礼单,递给了身侧的三弟。
宋之贤随意一看,连忙合上礼单还到了崔奉手中。
宋之孝向宇文直拱手道:“小女笄礼而已。将军与侯爷亲临赏光,已是我宋氏的荣幸。这样重的礼,自是不敢接受。”
拍了拍宋之孝的肩膀,宇文直豪爽地大笑道:“令嫒星河,世上无双,这些贺礼她自然受得起。宋太师勿要多心,等正式来府上求亲,聘礼必定十倍于此。”
不等宋之孝回应,他便反手抽过礼单,丢到国公府总管宋明的手中。
另一边招呼了族弟宇文怀,二人有说有笑地迈进了靖国公府的门槛。
再顾不上其他宾客,宋家兄弟只能快步跟上去,招呼他们二人坐到客座首位上。
中庭里热闹非凡,欢快的丝竹,活泼的歌舞,亮眼的陈设,座下细心安置的暖炉,低案上香气四溢的美酒和精致的南北糕点美食……虽然深处寒风室外,观礼的宾客席中却洋溢着愉悦的氛围。
坐在正堂主位,宋之孝不免恍然,此情此景让他想起了十年前的文会宴。
目光一扫,不自觉又落到独孤青士的身上。
那个年轻人,一身低调的靛青长袍,没有加披风、没有加脖裘、没有带冠冕……会不会觉得冷?
想了想,宋之孝招来侍从谨言,着他给太医院提点单独送去一件轻裘。
谨言略感惊讶,转念一想那位大人许是老爷的学生。老爷教导子女严苛,却一向关怀学子,虽然多是在学业上提点,说不准对得意门生会特别关怀些。
……
铜钟响起,午时将至。
中庭的歌舞渐休,舞姬们纷纷退到了廊后。
司礼姑姑上前,高声祝道:“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惟祺,介尔景福。”
礼乐响起,一身吉服的星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