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官十年,从官府令丞做到刺史,曲冲第一次如此情绪不稳。
自被宣布中了难以拔除的花蛊,他就一直靠在榻上……念叨着自己对不起列祖列宗,对不起父母师长,对不起新夫人……
生怕他想不开寻了短见,宇文荻只得坚守袍泽情义,带着曲泽和一班手下守在他的身边。
当街一场大闹,凶徒是抓不着了。
经仵作查验,死去的刺客包括府中侍卫在内,所有人身上都纹着赫夷的徽记……短箭、弯刀、图腾……全是证据!却等于没有证据。
……
“一筹莫展,不如寻根溯源。”
默念着这句话,星河推开了殓房的大门。
点上梁上悬下的油灯,她恭请身后的大爷先行入内,又再次转身关上门。
满屋的尸臭和腥烈的驱虫酒味,让宇文昭不禁皱起了眉头,伸手半掩住口鼻。
星河从袖中抽出长巾,系在自己的口鼻上,径直走向停在正中央的尸身。
“喂!这些事情让仵作们做就行了,自己翻也不怕晦气!”
见她真的要去动陈勉的尸身,宇文昭连忙急着嚷道。
“将军嫌晦气,不如请回吧。”星河伸手揭开白布,不紧不慢地说道。
陈勉的尸身浸过防腐的草药,通体都染成了青绿色。
有此处理,他死去月余,尸身腐坏的倒不厉害。
随意一扫,这具赤裸的身躯上,俨然可见仵作验尸后又缝合的痕迹。
套上绢制的手套,星河将尸身上下,又仔细检查了一遍。
确实如仵作记录的一般,陈勉死时身体没有外伤,脏器也没有内伤。
那他真正的死因又是什么呢?
尸身上无从查证,侍奉他的陈安也死了,难道真相再无从得知了?
“证据……证据在哪呢……”
星河低着头,陷入了沉思。
片刻之后,她拔出腰后匕首,向陈勉胸腹上已经缝合的刀口划过去。
宇文昭一把握住她的手,“你疯了吗?!陈大人尸骨未寒,你竟然这样毁坏它。”
“意在为他沉冤昭雪,陈大人必不会怪罪!”
一手稳住匕首,另一只手推开宇文昭,星河低下头继续自己的事情。
割开缝线,拨开刀口,用利刃继续向下,拉开尸身的胸腹。
星河低着头,在陈勉的腹腔内一阵翻找……
那窸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