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秦高原,东部平坦广袤,西部山峦叠嶂,被岸长千里的内湖“西海”分隔开来。
州牧府衙门设在西海以西的古城“青峦”,东临大湖,西接赫夷,在沟通南曲、北邡两部的官道中心。
“青峦”其名源于先秦,取义高原如茵的草场与祁连山延绵山峦交汇,正是南秦州山水如画,富饶平和的象征。
悄然出京,星河与宇文荻一行轻车简从,刻意避开宇文昭的大部队,取道商旅们惯行的崎岖商道超在了前面。
从长安往西八百里,越过横断山北麓,登上南秦高原,脚下崎岖的山路,很快变成一马平川。
连日赶路,彻夜不息,早已人困马乏。直到看见闪着银光的蔚蓝色西海,星河才同意稍稍放慢了速度。
踏着岸边青石,宇文荻提着水囊,在清澈的湖水中轻轻摆了摆,很快灌满了一提清水。
她一边挡着刺目的日光,一边抱怨道:“太奇怪了!阿衍你可不是急躁的人……虽说职责在身,但宇文协都说了——案子查不查、怎么查全是问题。咱们尚无对策,又何必赶的这么急?即使你不喜欢宇文昭,想避开他的大部队,也用不着这样逃命似的赶路呀?”
星河骑在马背上,正抱着一叠厚厚的羊皮卷,低着头漫不经心的翻阅着。
抬起头,望着湖岸茫茫的草地,她微微皱起了眉头。
眼下秋牧正盛,正是囤积粮草的好时候,途径慕风部控制的东域草场,却很少见收割秋草的牧民,各个小部族帐篷、营地也集中的有些异常,有一些不同寻常的意味。
沿着这西海南岸,再走上两天的路程,就能到达青峦城,那里就是整个南秦州错综复杂关系的核心。
翻身跃下马,星河走到湖畔说道:“荻姐姐,若你是那凶徒,此时打算做些什么?”
宇文荻回过身,困惑地摇摇头。
“我怎么知道……他还能做什么?”
星河踱着步子,慢条斯理地说:“你不是说司寇府调查过——陈勉家世清白、妻妾和睦、人品出众,待人也宽和有礼……他的死完全排除了私仇暗害的可能。”
“是啊,所以才判断是因为公事。”
宇文荻给水囊塞上木塞,转而递给她。
星河摆了摆手道:“西海的水是咸的,越喝只会越渴。”
宇文荻将信将疑的浅尝了一口,又连忙吐了出来。
她吐着舌头说:“前头喝水还是淡的呢,怎么到这里就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