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遒站在堂上,审视着下方叩拜的少年。
此人长相白净清秀,举手投足斯文有礼,像个颇有涵养的书生。但看穿着打扮,却又像个行商。一身绸褂裁剪精致,却有不少污迹和破损,束发虽经整理,仍有一丝狼狈。
他的年纪不大,胆子却不小。竟然唐突而来,直接敲开府门,提出要见上大将军本人。本来这样的人上门,门房也就给打发了……但他奉上的信物,却叫自己不得不请他入室相谈。
杨遒捏着锦囊,觉得有些烫手。这是杨家的佛谶,三子杨玄风说借给了恩人的那张。
他开口道:“这确实是我家的物件……你是风儿在京城的朋友?”
星河端直身子,举手齐眉,拜俯贴地,行了一个端肃的大礼。
“小人宫衍,拜见上大将军!”
杨遒心头一震,他就是宫衍。
不论是杨玄风的描述中,还是杨炎和宇文荻的来信中,宫衍都是个心思机敏,行迹诡谲的人……无论如何,也很难把他和眼前这个弱不经风的少年联系起来。
“请起,上坐。”
杨遒做了个相请的手势,“原来你就是孩子们口中的宫先生……真没想到,你竟这么年轻!山长水远,今日亲自登门,不知有何赐教?”
不知杨玄风到底怎么介绍过自己,上大将军此时审慎的态度中,竟然还带着几分戒备。
事情紧急,星河没有再和杨遒虚礼。
她再拜说道:“上大将军,小人前来,是有一个请求!”
杨遒眉头一紧,立刻察觉到,他的要求不会太简单。
他谨慎地说:“可以说说看吧……你帮过风儿,帮过西北军,还有炎儿和荻儿……不论要多少报酬,我都会尽量满足的。”
杨遒说完,心中一声自嘲,枉他自诩英雄一世。如今,却迫不得已,对一个少年言辞谨慎,句句有所保留。
金银钱财,不论这个宫衍要多少,他堂堂上大将军都能满足……怕只怕,人家要的不是财物。
星河仰头看着他,平静地说:“小人想向您借兵。”
她说的稀松平常,轻巧的如同说要借把扇子,纳凉时扇扇风。
“你说什么?!”
杨遒脸色大变,“你与老夫开玩笑吗?借兵?!军队可不是我一家私产,即便是对我有天大的恩义,也断不能把朝廷的兵马随意借给你!”
深知上大将军治军严明,不陈明使团遇险之事,他绝不会轻易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