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的便是能迎你回家,在乱世中担起保全两个家族的重担。”
听过母亲的遗言,宋临川心中波澜骤起。
他何曾忘记过自己的身份,何曾忘记过家人,何曾忘记过自己的责任。
可是年幼便被父母遗弃,也只能将自己的人和心一起放逐。
而今妹妹处境艰难,却一心想着要为他正名,自己又如何置身事外?
“母亲,是临川不孝!”
他俯身对着北荆州的方向长跪不起。
深谷中,山风渐起,扬起缕缕青丝。
露台上,花落如雨,仿佛置身遗世的仙境。
晚膳过后,天色渐暗,值夜的师兄为阁楼点上灯。
宋临川与星河、宇文衡对坐饮茶,独孤渃面前则放了一大碗酪浆。
“阿渃,这酪浆放了南梁带回来的槐花蜜糖,你且试试。”
宋临川边说着,边用铜片拨了灯芯,室内顿时亮堂了许多。
独孤渃喜欢甜食,抱着酪浆深深地喝了一大口。
酸甜里带着蜜糖的香气,她顿时心满意足,脸上挂满笑,冲宋临川直点头。
俩人一来一往,眉目传情,让星河和宇文衡觉得眼前小小的油灯,光亮得刺眼。
为了避免看他俩对望上一夜,宇文衡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道:“临川哥,梁国兵荒马乱,你在那有何见闻,快与我们说说?”
宇文衡虽然自幼习武,却未入过军中,梁国混战的景象让他很是好奇。
“战乱之地,自是陈尸数万,饿殍遍野。通州十八郡,十室九空,人相食。”
说到这些惨状,宋临川只是轻描淡写,星河已觉得心惊肉跳。
他看了眼眉头紧锁的妹妹和面色微变的独孤渃,继续说道:“不过,梁国内乱还是有利我大魏的,人口、钱财源源不断的北流,边防也安定了不少。且乱中有一将领陈灞,崛起极快,实力日盛,平叛只是时间的问题。若我朝能助他一二,待他登基后,南面可得二十年太平光景。”
“这陈灞要称帝?岂不是乱臣贼子。”埋头饮着酪浆的独孤渃,忽然抬头发问。
“乱世之下,成王败寇,贤君、贼子不过以成败而论罢了。征伐不断,民不聊生。断兵祸者,既为贤人。”宋临川饮了口茶继续道:“试问平叛之后,若不能取而代之,南梁王室如何容得下一个手握重兵、威望极高的大将军呢?我在南梁时见过这位乱世枭雄……杀伐决断,有王者之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