萦绕而来,直达五脏六腑。
“果然是蜀地上好的边茶,愈烹煮香气愈浓,香气能把人从中原的一马平川带到西南的深山密林里了,汉人的东西真是奇妙。”他不禁感叹道。
星河捧着盏,轻轻啜了一口。
“人生于天地草木之间,还有什么事能与饮茶这般,立于天地间与草木交谈呢?还是四哥是最为知音!”
见二人又要坐而论道,独孤莫云无聊之际拿起一本账目,随意翻看起来。
他的双手纤长,笔直细嫩,指头方正,指尖圆润,和其外貌一样完美。信手翻书的动作灵巧美丽,如同在拨弦弄琴,随意为之便美不胜收。
不说话的独孤莫云简直是一幅画,惹得星河呆看了半晌。
“星河,这本账很有问题啊!”
独孤莫云忽然这么一说,她才回过神来,连忙道:“愿闻其详。”
她并不算太讶异,独孤家控制着大魏大半官民商贸,莫云作为家族长房未来的继承人,兵法战术可以不学,琴棋书画可以不精,但产业经营、财务账目这些可从没放松,看出宋家账目的问题并不出奇。
“问题有两处:一是货运。大魏民间货运,各家门阀皆有染指,我独孤家也占了三成。行外人自然不知,自去年南梁内乱以来,大魏的民间货运实收的费用已经涨了七倍!”
说到这里,独孤莫云用手蘸了茶水,在桌上画了一个圆,又横竖划了几条线,把圆分成几块。
“这是所有民间货运的运力,各家的份额近年来变化不大。但南梁内乱,战事消耗巨大,大魏是中央之国,大魏、南梁和东齐的巨贾富商都在大魏集散物资南运贩售,可这水陆运力……却是有限的。”
独孤莫云顿了顿,看着星河和宇文衡用心聆听的神色,觉得心情大好,赶忙继续道:“官家货运,由地官府货运司管理,专务朝中粮饷、物资运送,当然不会为商贾运货。于是民间货运行情水涨船高,但面儿上运费又不能超出官价,因而各家暗地里收起了运一加六的车船费。这是暗地里的,上不得台面,公账自然不会计入。但你家这本私账上竟写的与官货运价无差,亏空下去多少钱,你自己算算。”
星河心中一震,竟有这样的猫腻,若不是独孤莫云亲手经理此事,凭她之力想要查出此事,恐怕要费上许多的功夫。
宇文衡饮尽一盏茶,为自己和星河续上,便凑过来一起看账本。
“单看账目上的数字,单是这半年少说亏下去一万两,这做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