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事大人!小人以为,设立书院自然是为了传道授业、选贤育才。正逢乱世,四方连年征战,书院保持运转,自食其力甚为重要,否则它就是个无底洞,拖累国公府不说,在自顾不暇、朝不保夕的情形下,师长们又如何培育出贤能之才?”
梁文一介书院山长,应对诘问毫无惧色,句句铿锵,直指朱迅。
说到这里,他再次躬身向星河行礼,“小姐,小人还命学子们不许带书童、小厮入书院。家贫者为富家少爷们代理些杂务,赚取生活银两,书院亦不加限制,因此省了部分补贴寒门学子的银钱。”
“你……你……败类!败类!”
朱迅听闻此言,简直怒不可竭,恨不能揪起他打上一架。
梁文拱拱手,“大人息怒!孟夫子曰:‘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年轻学子们只是读书,缺乏历练,可不行。以此教他们能屈能伸、脚踏实地,抛去繁文缛节,自力更生,还能磨练他们坚毅的性格。有才有能,方成国之栋梁!”
星河有些惊讶,圆滑世故的书院山长竟能说出这番道理,顶的朱迅哑口无言。
她开口道:“二位先生,莫要争执。父母既已命我掌家,还望先生们体谅。”
“不敢!”
“岂敢……”
二人立即拱手听命。
星河目光一转,“朱先生,才高八斗,学富五车,是京中闻名的清谈名仕,出身亦是书香世家,不理俗事,不善经营实在情有可原。我请父亲举荐你入太学讲经,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朱迅以为自己将受责罚,没想到竟能入太学为博士。那可比当国公府的管事,更能重振家声,实在大喜过望,连连拜谢。
“梁先生,思维活络,治学有方。往后便烦劳你统管府中书院事务,凡日常事务皆由先生做主,合并撤立之事,只需书信回禀。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梁文郑重一拜,“广纳良才而教之,乃梁某生平所愿,求之不得。谢过小姐!”
两人再拜离去时,茶缶内水花渐沸,茶饼也在水中慢慢散开。
红叶眼明手快,立即撤下茶缶,撇去陈水,留下洗净的茶叶,再次向缶中注入清水,又至于炉上。
望着最后一位掌事,星河心中有些复杂。
昨夜彻夜看账,赵副总管手下的账目,可以说是完美无缺。
笔笔数目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