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奔古鲁丁镇的兽人们已经汇聚成了一道蜿蜒十几公里的人流,我们的队伍夹在古鲁丁镇的人潮大军中,队伍走得很慢,充满了血腥味和杀戮气息的猎人们,让驮着货物的盘羊有些躁动,女战士们分布在整个长达六百多米的盘羊队伍里,不停地安抚着这些温顺的牲口,这些日子,这些兽女战士已经学会了怎么样才能让这些盘羊更听话。
最让我和库兹担心的是走在最前面的五十头盘羊,它们的背上驮着两百桶尸火油,这些危险物品一旦明火燃烧起来,后果不堪设想。这里人流密集,也许会让很多人受伤,我有点后悔,为什么不选择在晚上赶路。
我趴在亚归兽的脊背上,双手扶着皮鞍座探出身子向外看,一位猎人腰上挂着染满干涸了的黑色血渍的巨斧与猎弓,让这健硕的猎人显得格外的威武,他的身上背负着沉重的货物,那系在双肩上的麻绳深深地勒进了肩膀结实的肌肉中,三卷散发着酸味儿的皮革,叠在一件大行李包上,在炎炎烈日之下,汗水如小溪般顺着脸颊往下淌。
他被人群挤得几乎要贴在亚归兽的身上,我能够很清晰的看见他乱糟糟的头发逐渐的被汗水浸湿,我坐在皮鞍座里,瞪大了眼睛好奇的看着他,我觉得这样盯着一个陌生人似乎有点无礼,但谁会在意一个小孩子呢!
他伸手试图去擦擦额前的汗水,那些汗水流进眼里让他看不清前面的路,可是他的手里也提着两只巨大的包裹。这时候又不能停下来,后面的人拥着他向前走。也只能不停地向前走,这种感觉就像是在逛热闹的集市上。他的手最终也没能够到前额。身上的背着的皮革卷蹭到了亚归兽的肋骨,让这个温顺的大家伙,低鸣了一声,甩甩屁股上的大尾巴,惹得跟在后面的兽人们一顿抱怨。
那位猎人有些歉意的抬头看我一眼,正巧看到我在盯着他,正有些愕然的时候,我飞快的弯下腰,伸出手用一块儿亚麻布帮他擦拭掉前额的汗水。并且笑眯眯的从鞍座旁边取下水囊,打开木塞用兽人语问他:“要不要喝口水?”
他更惊讶地望着我,迟疑一下才说:“你不介意我是兽族人?”
我指着坐在亚归兽前面的库兹说:“没关系,我已经习惯了,你看前面那个兽族少年就是我的兄弟。”
他张开大嘴,让我就拿着水囊直接倒进他嘴里,清冽甘甜的水滋润着他干裂的嘴唇和快要冒烟儿的喉咙,畅快地痛饮一通。然后,漫漫的旅途之中。我们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你是哪个大商人的孩子?”他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