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张顺就来了。
本来他来,只到正院来给老夫人请个安,朱氏和赵如熙这些女眷是避而不见的。可赵如熙身份跟以往不同,她不再是赵元勋家普通的女眷,而是官场上的人。所以她留在了老夫人身边,跟着赵元勋一起接待了张顺。
张顺不是一个人来的,身边还带了个年轻人。
看到这情形,赵元勋脸上的笑容就淡了下来。
张顺给老夫人问了安,道:“这是我侄子张昭德。我大哥听说我要来张大人这里,便央求我带了他来,向赵状元请教一下学问。如有唐突之处,还请海涵。”
老夫人看到张昭德是个眉清目秀的少年郎,又看到儿子脸上不大好看的情形,心里多少猜到了张顺的用意。
自打赵如熙成为了绘画宗师,绥平伯府就没平静过。
当时赵元勋还在京城,于是隔三差五地就有人带着自家子侄到绥平伯府来拜访,还透露出结亲的想法。有些则是女眷上门,跟老夫人和朱氏说些有的没的,目的就是想娶赵如熙为儿媳妇或侄媳妇。
老夫人和赵元勋、朱氏开始还挺有兴趣,觉得如果有好的人选,也可以留作考虑对象,到时候再找机会安排赵如熙跟对方见见面。万一熙姐儿也看上对方了呢?
谁知道他们看来看去,就没看中一个比自家熙姐儿更出色的。甚至一些阿猫阿狗都上门,还没有半点自知之明。
再思及赵如熙说的不考虑亲事,他们干脆就淡了心思。不是很熟悉或身份地位比较高的,就找理由婉拒,连见都不想见。
老夫人脸上的笑容虽然不变,但眼眸里的热情却淡了下来,道:“张大人说笑了。您是进士,有您的教导,令侄在学问上哪里还需要向别人请教?”
“况且我家熙姐儿是个小姑娘,虽侥幸中了状元,却也不敢给别人指点文章的。世人对女子向来轻慢,有人要是打着请教文章的借口来毁我家熙姐儿的声誉,传出不好的谣言,那就是打皇上的脸。我们只能谨言慎行。张大人自不会如此,想来此言也只是客气话。但该解释的,我们还是得解释清楚,以免发生误会。”
“哈哈哈,是我们唐突了,实在对不住得很。”张顺干笑几句,“赵状元是新科进士,比所有人都厉害,大家都想着向她请教学问,倒忘了她是个女子。”
他向老夫人笑道:“有这么出息的儿孙,老夫人您老有福气啊。”
“哈哈,托昌明盛世的福,托皇上的福。”老夫人也开始跟他打“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