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出嫁?”
柳弱云这会儿软软靠在椅背上,令人觉得,她仿佛是一根羽毛。被风一吹,就会飘走。
“她用这样的卑鄙手段谋害了我,又要将我送去尼姑庵中,无非是为了柳家的家业,为了她的儿子。我恨不得食她肉、饮她血,又怎甘心将母亲的嫁妆拱手相送?!”
柳弱云说到恨处,眉目尽都狰狞起来。
金秀玉叹息道:“于是你设了同样的局,算计了我相公,一乘小轿进了李府。因为你知道,只有财大势大的李府,才能为你提供容身之所,才能让柳夫人望而生畏。”
柳弱云惨笑道:“少奶奶实在是聪明绝顶。”
摇了摇头,金秀玉淡淡道:“天下之事,从来不能够真正埋入尘土,纵使只有半点蛛丝马迹,也能寻根究底。”
她看着柳弱云憔悴阴郁的脸色,暗叹果然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可怜之人,又自有其可恨。
“少奶奶既然将种种前因都已查明,想必后来的事情,也不需弱云多言。”
金秀玉点点头:“我初初进府,便知你来历古怪,府中上下人等,均冷面相待。”
柳弱云苦笑道:“残花败柳,在他人眼中,必是腌臜不堪。”
“他们冷落你,并非因为你的不堪,而是因为你的身份,你素来。都不像是这府里的一份子,素来不像个妾。”
柳弱云微微吃惊道:“我自问言行规矩,恪守本分,并无逾越之处。”
金秀玉点头道:“不错,你是规矩。然你是金堂玉马、丰食华服养出来的高贵气质,真正的大家闺秀;你的清冷孤傲,与生俱来,身份卑下,却仍心比天高。”
“污贱之躯,谈何高贵。”
柳弱云就如同枯萎了的花,脸上失去了所有的光彩。
金秀玉看着她,眼里渐渐涌出来浓郁的失望。
“你是可怜之人。”
柳弱云默然,谁能说她不可怜。
“可怜,却更加可恨!”金秀玉咬了牙。
柳弱云眼皮一弹,再次默然。谁又能说她不可恨?
金秀玉倏地站起身来,厉声道:“你可怜,不过是因为柳夫人的迫害,李家与你却无半分仇怨。你算计了我相公,攀上了李家的大树,却全无愧疚与感激,反而将这恩情抛诸脑后,亏空账目也罢,放印子钱也罢。竟还敢串通来顺,贪墨河工银子,你可知,大王庄小李庄十几条人命,都是死在你的手里!”
柳弱云只觉耳边如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