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之用下巴轻轻地蹭着她的刘海,有点沙哑的嗓音显得比平时尤为性感。
“傻妮子,原来竟是个醋坛子。”
他好笑地调侃着,惹得金秀玉恼怒地推了他一把。
“既是醋坛子,你倒别娶我。”
李承之慌忙抱回来,说道:“我就喜欢醋坛子。”
金秀玉没好气地瞪他一眼,拍开了他的手,一面整理着自个儿的发辫,一面见桌上茶水都凉了,便对李承之说道:“茶都凉了,还不叫丫头来换下去。等会儿奶奶她们可要到了。”
李承之笑了笑,走过去开了门,招了那女孩子进来。
金秀玉道:“她叫什么名儿?”
“还没起呢。我昨夜才买来的,想着送与你使唤,只等你起名儿。”
金秀玉奇道:“我哪里用的着丫鬟!”
李承之不以为然道:“以前用不着,如今却是一定要用的。你将来过了门,便是李家主母,哪能一个贴身的娘家人都没有?况且如今你又不帮家里做活,买个丫鬟,也好帮衬岳父岳母,你也好安心绣你的嫁妆。”
金秀玉正乖乖听着,听到最后一句,不由飞红了双颊,啐道:“定是娘嘴巴碎,又到处乱说。你竟然也来取笑我。”
李承之忍住了笑,忙道:“你花了心思绣嫁妆,我只有欢喜,哪敢取笑!”
顿了一顿,终究没撑住,还是笑了出来,一面笑着一面道:“只是听说,连鸳鸯都不会,倒绣成了水鸭子……”话未说完,已哈哈笑出声来。
金秀玉鼓着脸撅着嘴,又不好说上辈子没见过鸳鸯,哪里知道那玩意儿的模样。眼见李承之笑得捧腹,旁边那女孩子低着头,肩膀也是一耸一耸的,不由地恼羞成怒,一伸手在男人腰上狠狠拧了一把。
李承之浑身一震,那未完的笑声立刻憋回了肚子里。
只见金秀玉不动声色地缩回手,仿佛方才下手的并非她本人,只管神色自若地看着那女孩子,问他道:“她原来是个什么样的人家出身?”
李承之只觉腰上像被刀子剜了一下,钻心地疼,暗叹这妮子每每下手都十分狠厉,嘴里却答了她的问话。
这女孩子是外来人,家乡遭了水难逃出来,全家只剩父女二人,流落到淮安,身无分文,乞讨度日。日前父亲得病去世,只剩她一人无依无靠,当日在夜市中卖身葬父。李承之上前问了话,见家世清白,生的又干净,看着是个聪明灵秀的,说话也有条理,这才买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