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恪是代天巡狩地方的皇子节臣,他也担不起,毕竟“兵权”这个东西,向来是帝王忌讳,父子间也是如此。
这些道理,李恪如何不懂,可李恪看着脚下渐长的淮水,看着淮河两岸上万户人家,李恪又岂能坐视不理。
李恪若是对此事坐视不理,只需短短五日,五日后的现在,这富庶的江淮大地便将化身一片泽国,数十、上百万百姓流离失所,难觅家园,甚至葬身鱼腹,而这一切都是因为李恪今日的不作为。
李恪想着这些,仿佛只要闭眼就能看着这样的画面,淮南道千里沃土化作汪洋,百姓们衣不蔽体,牵儿带女地散落街头,饿地面黄肌瘦,不见生机。
李恪做了,未能能叫淮南幸免于难,可他若是不做,他闭目所能看到的一切似乎就已近在眼前,而这一切都在李恪的一掌之中。
就在这一瞬间,李恪仿佛又回到了七年前的皇城边,那一日颉利大军围城,李恪面临的便是这般选择,如今又是如此。
李恪抬头,看着天空,看着这个昏暗深邃地不见边际的天空,仿佛看着一张巨口,一张将要将张口把整个淮南吞下的巨口。
李恪顿了顿,缓缓道:“既此前从无此事,那便由本王破了这个例吧,照本王的意思去做,调府军治水,一应罪责,自有本王一力担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