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恪听得萧月仙的话,摇头道:“仙娘所言谬矣,在本王看来,凡事在人,非在器,一首曲子的好坏,岂能尽因琴之好坏而断,若琴师无才,纵是古之‘号钟’、‘绕梁’相赠,也于事无补。奏琴之道正如本王习武一般,若是力不能开弓,纵然落雕弓乃神兵利器,也难称骁勇。”
萧月仙已在李恪身旁伺候了半月,每日李恪习武,她也能时常陪侍在身边,李恪武艺了得,甚至不在军中宿将之下,她眼力不差,自看得出。
萧月仙道:“殿下乃凤子龙孙,自寻非常可比,且岂敢以殿下相拟。”
李恪闻言,轻笑道:“仙娘何必自轻,依本王而言你琴艺超卓,纵是宫中乐师亦不及你,你之琴艺可堪为当世之伯牙,”
萧月仙方才所奏的《水仙操》乃春秋时成连所著,成连乃琴师伯牙之师,曾授伯牙琴艺三载,后于东海之畔的蓬莱山传授此曲于伯牙,伯牙得其曲之魂,乃成一代名家,李恪已伯牙相喻,自然是极高的赞誉了。
萧月仙闻言,却站起了身子,走到了李恪的身旁,依靠在李恪的怀中,柔声道:“伯牙之琴再高,也需有钟子期方得知音,不过这世上知音难寻,却不知殿下可愿做妾的知音之人?”
“知音之人?”
李恪听了萧月仙的话,轻轻拦住萧月仙的腰肢,缓缓道:“本王虽不善音律,更不通奏琴之道,但所幸耳目尚算聪慧,倒也勉强能做仙娘半个知音。”
仙娘闻言,在李恪的怀中抬起了头,问道:“哦?却不知殿下自妾的琴中听出了什么来?”
李恪听了萧月仙的话,脑海中反倒浮想出了一句,便轻声念了出来:“劳歌一曲解行舟,绿叶青山水急流。日暮酒醒人已远,满天风雨下西楼。”
李恪口中之诗一出,萧月仙微微一愣。
萧月仙乃故梁帝萧铣之女,少时起便览读诗书,名诗佳作也读过许多,也算所识广博,李恪口中的诗,她却从未见过,就连韵律、粘对之法也新颖地很,显然这诗并非先人之作。
萧月仙问道:“殿下方才口中之诗意境极佳,妾竟是从未听闻,却不知是当世哪位名家大作?”
方才李恪口中读书不过是应景而发,并未曾多想,听了萧月仙的话,这才想了起来,他方才口中所诵的乃是许浑的诗作。
许浑生于晚唐,距今一百余年,现在许浑尚不知在何处,李恪如何答她。
于是李恪顿了顿,又掏出了他那套曾拿来敷衍王玄策的说辞,回道:“此诗乃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