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不怕闲人小人再去给你们正蓝旗抹黑,就继续在我们户部撒气,嗓门儿还可以再大些。你若真的关心枣花额真,不妨现在去看看她。她大概因为伤心被冤枉,病倒了,昨日就没来上值。”
德格类一噎,回头看了看外头,大战前夕,八旗衙门内外文武官员都熙来攘往的,就连路过的笔帖式,都忍不住转头想看叔侄二人争吵的热闹,被倏然转头的德格类发现,几个奴才吓得忙跪地磕头。
德格类丢给岳讬一个重重的“哼”,迈出门去,随机踹了一个趴在地上的笔帖式,扬长而去。
半个时辰后,婢女吉兰泰将主子扶到院中的树下。
穆枣花略带虚弱地与德格类道:“你来做甚,教正白旗的人瞧见,去告诉四贝勒的话,大汗又该动怒了。”
德格类不准备再隐藏自己的念头了。
既然莽古尔泰已经不再是枣花要跟的男人,他为啥不和岳讬那小子争一争。
德格类遂理直气壮道:“阿玛生气啥?生气儿子和孙子都看上了尼勘女人?我的堂妹,不就是他当年送去给明国男人做妾的?枣花,你做我的侧福晋吧。岳讬和四贝勒呆得太久,他其实也是狐狸一样的性子,他只会哄骗你,然后哪天为了讨好皇太极和佟养性他们,毫不犹豫地害了你。”
穆枣花对德格类的话,像听到岳讬此前的表白,一样感到恶心。
但她同时又是喜悦的,是猎人收网的喜悦。
在汗王殿遇险的经历,反倒能成为给郑夫人全盘计划锦上添花的契机。
已经熟悉了如何拿捏鞑子男人的汉家女谍,先是愣怔,继而蹙眉,最后于怅惘间轻轻叹了口气,看着德格类说道:“我不相信岳讬贝勒会害我,但这一回从大汗那里出来,我也不再相信他能保护我。莽古尔泰不成,他不成,德格类,你也不成。”
“我怎么不成了?”
“因为你们都不是四贝勒。”
德格类跃跃欲辨的气势蓦然一滞。
他听懂了穆枣花的言下之意。
穆枣花紧接着跟上的一句,印证了德格类的理解。
“德格类,其实这两天我想了想,我最应该跟的建州男人,或许是代善。大贝勒他,在会宁,有一片不被将来的新汗王左右的天地。”
德格类咀嚼着妇人自嘲又哀凉的语气,一屁股坐在吉兰泰搬来的椅子上,咬牙道:“我们正蓝旗也是能打的,三贝勒不行了,我可以带着甲兵们,出去开疆拓土,将来也不用看皇太极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