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艰难的分离时光,张凤仪的成熟,开始在命运的砥砺中,渐渐显露。
她能在同一个人的同一番话里,既看到对方思维的狭隘之处,又明白对方心性底色的纯良之处。
今夜丈夫的反应,当然同时令张凤仪欣慰。
祥麟,不是那种拿骨肉做前程筹码的父亲。
张凤仪起身,走到窗边,听了一会儿东厢房里保姆丫鬟哄睡女儿的动静,方又回转,换了轻松些的语调,对马祥麟道:帝王家未必就出不了一心人,咱大明的孝宗皇帝,后宫不是只有一位女子么?若论父母之命定姻缘,莫说阿彤三岁,我自己,都长到十七八了,嫁给谁,不还是爹爹定的么?你觉得,我爹爹,看错人了没?
马祥麟一噎,那副比引兵冲阵还凶巴巴的杀人脸,终于也舒展开来。
他轻嗤一声道:信王,怎么能与我比?都半大小子了,看着连马都骑不好,哪有什么爷们气。
张凤仪笑:那这几日,你教教他呗。
随即又摆手:哎,还是我来教吧,我怕你把孩子吓着了。
……
翌日,郑海珠和朱
由检,在黄尊素的陪同下,巡查了半天大宁新镇的城墙、箭塔、望楼等基建后,于午未之交来到附近一个拱卫军堡的马场,看看林丹汗卖过来的马匹质量。
马祥麟一家,也到场。
夫妇二人的女儿马彤钏,还是幼童,已开始练习骑术,虽骑的是小马驹,那操控缰绳的力道和引导马速的技巧,着实有几下子。
朱由检对成年人之间那些商议,还蒙在鼓里,因而更能坦然地盯着马上的小小身影。
将门虎女四个字果然不诓人。
他朱由检,在紫禁城里虽也上过几次马背,但那都是比骆驼还乖顺的驮马,小火者们前呼后拥地围着,生怕皇子屁股一歪掉下来,哪里敢让马儿跑快一点。
朱由检看得又惭愧,又羡慕,继而起了跃跃欲试之意。
郑海珠鼓励道:去啊,让张师傅教你。殿下也不能只有我这个文的师傅,武师傅,也得拜上。
朱由检兴奋地应声好,唤了贴身伺候的王承恩,就往张凤仪驯马的围栏中提步而去。
郑海珠扭头看看马祥麟。
老丈人想刀未来女婿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郑海珠打趣道:马大将军,你就不能学学张侍郎?哪里就无仇不成翁婿了?信王这孩子,其实真的不错。
马祥麟挂着冰块脸: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