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便领会得了。文官们再瞎叨叨,叨叨哪一块,就把他们送去哪一块。你行你上。”
“是这么个理。咱回吧。”
郑海珠提上灯笼,在田尔耕身后几步,往废墟外走。
她盯着田尔耕的背影,想起另一个时空中,就是这个田尔耕,与另一个同伙许显纯一道,在魏忠贤得势后,对杨涟和左光斗用尽酷刑折磨,沙袋压胸,铁钉灌耳,炮烙烂肤……
这是中学生都在课本中学过的记载,郑海珠也是看得胆战心惊,满脑子都是诏狱里的蛆虫,爬满杨、左二人的身躯。
或许正因为折服于行政能力不够上乘、但品格骨气还在线的杨左二人,去岁,东林那样翻脸不认人地要赶她走,郑海珠也仍然没有借力厂卫条线的苛酷肉刑的手段,而是在公开的政绩上设陷阱,予以反击。
人,不能为了权力斗争,最终成为自己厌恶的那一类。
……
酷暑已至。
今夏的北京城特别热,在春天的京察中被刷下来的官员,逮着了机会,让自己的门生们,宣扬牝鸡司晨、天象有异之类的流言蜚语。
牝鸡,有两只,一只是翊坤宫的李贵妃,一只是刚接伴完红夷人、就全力帮李贵妃捣鼓国丈爷吉壤的郑海珠。
翊坤宫里,郑海珠喝着井水里冰过的绿豆汤,与李贵妃道:“叫得凶的狗不咬人,无须上心。倒是万岁爷,是不是有些疰夏?昨日黄尊素回京,与工部堂官一同奏禀大宁镇的营建花销,臣也在旁边听着,万岁爷好像有些喘。”
郑海珠越是在面圣后,坦荡地提及细节,李贵妃就越是少几分疑心生暗鬼。
但朱常洛精神不佳的缘由,她却不好与眼前妇人直说。
哪是什么疰夏,国泰民安,万邦来贺,国本(储君之位)也定好了,尾巴翘起来的臣子也收拾掉了,户部也没那么紧巴巴了,皇帝自然保暖思放纵,在后宫幸人的频率也高起来。
奈何四十的人了,太医还说有点心疾先兆,纵欲过后,自然显得疲惫。
“娘娘,左右目下各部衙门都还太平,辽东几个大镇也没有建奴犯阕,要不,您陪着万岁爷,去昌平避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