词:小畜生。
然后又将脸转回镜子前,麻利地梳好旗头的发型,才站起来:走,带我去瞧瞧。
穆枣花住的瓦房外,已经陆续围了些旗人邻里。
扎克善手里掂着个灰白色麻布小兜,脚下则踩着一个上半身赤裸、骨瘦如柴的少年。
昨夜大雨如注,今日地上处处积水。
少年勉力抬起头时,大半张脸上都是污泥。
但穆枣花还是认出了他。
少年叫张大,和他的父母一样,都是住在附近的一个巴牙喇的包衣。
半月前,后金出兵往南,去鸭绿江附近抢东西。由于明国那个姓毛的东江镇游击将军,特别能打,后金不敢轻敌,几个旗都各出了不少巴牙喇。
依着后金的规矩,包衣奴才都是要跟着主人上战场的。但巴牙喇们的奴才多,女真奴才已够用,他们就把汉人包衣留在老巢继续干庄稼活,以免汉人到了海边寻机逃走。
此刻,张大仰望着穆枣花,用带着胶辽口音的汉话哀求道:婶子,俺娘肠子病又犯了,疼得在地里打滚,婶子这里的灵药,
熬剩的渣子,舍给俺一些吧。
穆枣花走到扎克善跟前。
主子,这个尼勘狗奴才,把咱们的药渣裹在他的衣服里。扎克善小心地抖开手中的麻布,给穆枣花详观,他方才承认了,前几天的药渣,也是他偷去的。
穆枣花瞥了一眼罂粟壳,又去俯瞰张大,用汉话问他:你想要这个药渣子,为啥不与我来讨,而要偷?
张大听着这熟悉的乡音,一瞬间产生了将被怜悯与赦免的错觉。
但就在希冀的光彩刚要照亮他的眼眸时,头顶上的同胞女人忽然换了口吻严厉的女真话,大声道:不管是偷还是讨,你们这些尼勘狗奴才,都别想吃到这个药。神鸦汤,只有尊贵的大汗和诸贝勒,才能享用。熬剩的药渣,我每次都要清点,埋去汗王井边。扎克善!
奴才在呢,主子。扎克善兴奋地回应。
抽他十鞭子,也教其他尼勘奴才晓得,狗就是狗,别妄想沾到主子的半分好物。啊对了,但别把他真的打死了,否则,他的巴牙喇主子打完仗回来,问我要人,我就只能把你扎克善送过去了。
穆枣花说到最后那句,戏谑地拍了拍扎克善的肩膀,然后带着嫌弃地对吉兰泰说:去拿个盆子出来,装上这些药渣,洗一遍再埋去汗王井,尼勘狗的衣服弄脏了它们,真恶心。
是,主子。吉兰泰照办,从扎克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