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地觉得,努尔哈赤的确有战略眼光。
虽然在这个时空,历史进程被抚顺之战的胜利明显改变了,鸦鹘关、清河堡还在明廷手里,杜松、刘这样的悍将还活着,毛文龙在没有阵亡的张承胤总兵的支持下,也已经提前去经略东江,但凡此种种,并不能令明廷真就高枕无忧了。
就算萨尔浒之战没有如期而至,野心勃勃的努尔哈赤,建制野蛮却高效的建州八旗,仍如颈项处的恶瘤,慢慢地向西、向南侵蚀明帝国的肌体。
正说着话,驿卒在外头禀报:“有位爷,说是夫人的老友,报的大名是严五,求见夫人。”
郑海珠畅然一笑:“请进来。”
……
“你是,许三?怪不得叫严五,言午许。”马祥麟见到来人,只略一回忆,便叫出了对方的真名。
多年前作为牙卒跟着毛文龙一同劫持郑海珠的许三,如今已是裘帽锦袍,脸蛋红胖,一副边关富商的气派。
他挂着米勒笑,冲马祥麟作揖道:“承蒙马大将军还记得小的。”
郑海珠示意许三落座,对两位将军解释:“许三娶了毛将军的女儿,和毛承北毛公子一样,都是我们濠明商社的总管。他跑北边多些,蓟镇到宣大一代,熟悉。”
张名世闻言,合掌道:“那敢情好,小兄弟,哦不,许总管,老张我一个南方人,哪会想到后半辈子来守北塞,此处的风土人情,主要是哪里有陷阱,你得给我指点指点。”
马祥麟沉默不语地观察着许三的面貌气度,心里则思量着那晚郑海珠在城墙上说的话。
运河沿线也好,松江海关北上走登辽海道、或者南下去月港也好,都已足够阿珠的买卖兴隆有赚头,但她还往长城外的漠南蒙古布局,而且瞧着,也不是最近才开始。
即使没有他马祥麟正好罚边到宣府的契机,即使张名世在诏狱里捞不出来,阿珠必也会去找到旁的武将,以商助军。
念及此,马祥麟这些时日来的迷惘沉郁之气,越发被重振心神的念头取代了。
对座的郑海珠,很快就切入正题:“许三,旁的不打紧,你先说说今秋建奴的情形,还有林丹汗的动静。”
“是,夫人,”许三换了正色道,“努尔哈赤灭了叶赫部,自己也有折损,急于抢人抢粮食,但东关严防死守,他们进不来。从义州到宽甸又有毛将军瞄着,建部往辽南也抢不着。他们就出了四个旗、几十个牛录,约莫一万人,穿过科尔沁,朝此处来。”
郑海珠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