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文也好好喝一壶。
东华门外往南去的马车上,卢象升透过帘子,望着魏忠贤渐渐变小的背影。
“别看了,又不是什么光风霁月的正人君子。”郑海珠带着揶揄道。
卢象升回过头:“那你还打算用他?王安和杨御史他们,不会,不会……”
郑海珠抱着那只比后世的热水袋舒服太多的暖手炉,心平气和道:“我与王安通过气,这个魏进忠,不是省油的灯,不能留在宫里。趁着皇长子还未封太子,趁着司礼监眼下还不是什么阿狗阿猫都能进,我要把魏进忠带走,去河南和陕西办差。至于杨公、左公和孙翰林他们作何想法,唉……”
郑海珠轻轻地叹口气,盯着对面那位将来的玉面战神:“象升,我不需要在乎他们的想法,因为他们也永远不会将我当做同年、同门、同僚、同袍。他们看我,和我看魏进忠,是一样的,谈不上什么引为知己、倾盖如故之类,不过是,用着趁手。”
“怎会,”卢象升打断道,“心怀国事天下事之人,孔门弟子怎会不敬之?”
郑海珠抿起嘴角:“象升,你能这般看我,我心甚悦。但莫说当下,便是再过千百年,你这样的人,也不会多。读书做官的男子,瞧不上妇人,就瞧不上吧,只要他们心里还惦记着社稷的安危和百姓的死活,也算没有白吃俸禄。”
卢象升听出她调侃语气中的无奈,遂转了话题道:“这几日,我去京中几家集宝斋问过行情了,那把琴,出价能比当年又高一倍。”
“哦。”郑海珠闻得此讯,面色终于显出复杂的怅惘来。
朱乾珬等人被剿灭后,天津的郑益跑得快,船队不知去了何处。骆思恭的锦衣卫千户则行动迅速,赶到松江控制了火器厂,孙元化、李之藻、宋应星都安然无恙。
缪瑞云与丫鬟竹香,投了水。
王月生被缇骑软禁在驿站时,倒是不哭不闹、十分平静的模样。
锦衣卫知晓这姑娘是方孝孺的后人,先帝万历爷就给方学士平反、立了“表忠祠”的,一群军汉对王月生,自然以礼相待,不敢有什么造次之举。
未料,朝廷提审的旨意下到松江府的前夜,王月生也悬梁自尽了。
房中桌上留了给本府通判黄尊素的信。
黄尊素见信后,依着王月生的遗言,将她在火器厂宅院里的数十卷古籍,送去绍兴张岱处,而京中郑海珠拿到的,则是那把题款“松石间意”的宋琴。
见琴的那刻,郑海珠明白了,松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