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却多为皮毛之议,只一个叫熊廷弼的赋闲官员,将建奴和北虏连起来说,力陈朝廷务必经略宣大一线。嗯?郑师傅也知道此人?”
朱常洛说着说着,见郑海珠听到“熊廷弼”时,面色明显有跃跃欲言的反应,自然要问。
郑海珠心道,熊廷弼这个名字,今日你做皇帝的不提,我也会提。
她遂作了一副谈兴忽炽之态:“回陛下,数年前臣在辽东,常听上上下下的说起熊公。原来熊公十数年前就巡按、经略过辽东,屯田筑堡,深得先帝嘉赏。臣就好奇,这样的社稷之臣,又不是遇上丁忧,怎地赋闲回乡了。今日陛下说起,那可太好了。熊公能经略辽东,且知北虏事,应也能经略宣大一线。再者,此番锦衣卫捉出了晋商里的奸细,更令臣不得不往深里去想,夤夜思虑旧事,满脑子都是北虏、建奴和张家口,宣大边关的紧要之处,实在不逊于辽左之地。”
郑海珠说到后头几句,侃侃而谈的劲头又忽地低落了些,现出踟蹰彷徨的意味,停住了语势。
朱常洛肃然道:“是何旧事?怎生紧要?但说无妨。朕单独诏你来西暖阁,就是晓得,你一个妇人,如何进得朝堂和内阁议事?但你说的,朕想听。”
郑海珠犹豫须臾,叹口气道:“陛下,所谓旧事,即当初首辅张居正去世后,次辅张四维恰是推助山西籍的御史朝官们,弹劾冯保,直至清算张居正。那以后,晋人无论在朝堂官场,还是在以张家口为中心的八方商路,势头都越来越旺。陛下,臣斗胆说一句,倘使宣大那样北接蒙古、东望辽地的重镇,本镇富豪云集,子弟在朝为官,豢养的家丁们战力又堪比边军,陛下觉得,还能掌控得了他们吗?那些盘踞张家口的山西籍的盐商绸商茶商骡马商,甚至贩女人娃娃壮劳力的牙商贩子,陛下觉得,他们平日里更亲近的,是北虏和建奴,还是京师的百姓呢?”
“当啷”一声轻响,朱常洛手里把玩的青花瓷茶盖子,掉落在案头。
身后侍立的王安,忙掏出随身带着的帛巾,上前擦拭水痕。
朱常洛垂眸看着王安的动作,幽幽冷笑道:“鞭长莫及之地,擦起来可就难多了。王伴伴,是不是?”
王安和声道:“万岁爷,瞅到脏物之地,咱们一点点洒扫起来,也就不那么难咯。”
朱常洛嘴角微抿,点头道:“朕就喜欢你和郑师傅这样的作派,嗯还有叶向高,都是敢帮朕拿主意的人。朕明白了,熊廷弼、马祥麟们,就是王伴伴你手里这块帛巾。”
王安俯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