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养性冷哼一声,点了两个锦衣卫:「你下去搜一遍,舱里不许留人。」
须臾间,又上来几个人。
骆养性正看着朱乾珬拿出的路引:「姓徐?广东人?官话说得不错啊。怎地在松江还有船?」
「回军爷的话,家父行商,于南直隶亦有些好友,借船一用。」
骆养性「啪」地将路引往朱乾珬手里一塞,转向后头上来的几个人,拿火把照了一遍。
跟随父亲骆思恭多年,这位锦衣卫指挥使的虎子,平日里温吞水一般,临阵之际,从区区几人中,挑出眼神和面相像头领的那个,并非难事。
骆养性于是对着一个中年男子道:「你的路引,拿来我看。」
中年男子恭敬地呈上。
「福建府的?开口说话。」
「军爷安康,小的家中,与徐公子素有生意往来,今次一同入京看看,长长见识。」
骆养性讥讽地撇撇嘴,扭头对手下们道:「这鸟语,一听就是南蛮那边的,听起来真费劲。」
忽然将脸一沉:「伸手看看。」
中年男子忙抖了抖袍袖,老实地伸出双掌。
一个锦衣卫上前检视,禀道:「没有厚茧子。」
骆养性闷闷地嗯一声,又拿火把在几个人的脸前,停留一番,直到听见舱里的锦衣卫报知,未查到兵戈等可疑之物,才转向朱乾珬,不咸不淡道:「你们是做买卖的缙绅人家吧?老子今夜是为朝廷查闻香教,冒犯之处,你们担待些,别他娘的回头去这个那个的老爷面前告刁状。」
朱乾珬谦卑拱手:「军爷言重了。吾等北来,也听过闻香教的危害。军爷如此尽责,吾等良民实在感激不尽。」.
骆养性端着架子,站着不动。
郑海珠心道,骆公子演技真好。
果然,朱乾珬仿佛反应过来一般,忙掏出怀中褡裢,交给一个锦衣卫:「诸位兄弟辛苦,给诸位买点酒喝,暖暖身子。」
骆养性这才开腔:「去下一艘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