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常洛摆驾回宫,禁军也将两个“试验品”塞回箱子抬走,宫外自有王安与汪文言安排的地方囚禁他们,喂药续命。
少顷,曹化淳的一个亲信小太监,抱着个包袱匆匆赶来。
里头是郑海珠的常服。
曹化淳道:“郑师傅,我让这干儿子跑了一趟文华殿,你就在古董所将官袍换了吧,咱家领你从那北边的顺贞门出去,免得回去东华门的路上,万一碰上李娘娘。”
郑海珠赞一句“公公心细”,接过包袱,曹化淳正要和小太监出门回避,却听身后一声“公公稍等”。
曹化淳转头,只见郑海珠走上来,温言问小太监:“我有块帕子,落在文华殿了吗?蓝色与红色混织的,红的是蚕丝绒圈,蓝的是棉布。”
小太监盯着衣裙,怯生生道:“奴婢不知道哇。奴婢进了那偏殿的更衣所,只看到这一个包袱。此前,侍卫说,孙师傅已然讲完课,换了他自己的官服,奴婢就拿上包袱来了。包袱扎得这般紧,奴婢也小心捧着,不,不会落出东西来。”
“哦……无妨,大概我记错了,”郑海珠维持着面色的和煦,对小太监道:“劳烦小公公移步去院里,我有话与你干爹说。”
小太监惴惴地出了屋,站得远远的。
郑海珠对曹化淳直言相问:“这孩子是曹公公信得过的?”
曹化淳目露探寻之意:“打老家过来,净身入宫后就跟着我。郑师傅疑心他拿了你的帕子?那帕子有什么不寻常?”
郑海珠却没有马上回答,而是继续第二个问题:“曹公公可熟悉文华殿当值的吏员?还有把门看守的卫卒,他们大概什么来历?”
曹化淳沉吟着数道:“皇子进讲后,管着迎来送往的几个文职书吏,都是孙承宗孙老爷从翰林院调来的人。把守的卫卒,是禁军的,王公公和我说过,其中一个,应是田将军家的子侄。噢,田将军,就是田尔耕。”
“田尔耕……就是兵部田老尚书的儿子么?”
“正是,呵呵,”曹化淳估摸着郑海珠既然和兵部的张铨熟悉,多半也晓得田家,嘴上仍恭维道,“夫人对六部的官人更迭,真清楚。”
郑海珠心里“咯噔”一声,眉头蹙了起来。
她随身带着的圈绒帕子,是当初,吴邦德送辽东百姓到崇明落户时,实在看不过眼她不拘小节的样子,顺手给她擦嘴的。
吴邦德死后,郑海珠一直将这块帕子带在身边,不说睹物思人的深意,只仿佛将此物当作得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