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助教,陪同郑海珠进到慈庆宫,依着皇帝朱常洛的口谕,为小公主们和宗室女讲学。
同船进京的,还包括张名世的长子,以及许一龙派过来的三四个能打的亲信。
郑海珠从诏狱捞张名世出来时,就答应过尽快让他们父子团聚。而陈三妮和许家的家丁,郑海珠则是让他们扩充李大牛的谍探队伍,不好总是倚仗汪文言的人手。
陈三妮是当年运河女纤夫之一,与穆枣花一样都是吴邦德带出来的。她也去崇明吴邦德坟前哭过一回,却不晓得穆枣花秘密去了辽东,此番见了郑海珠,得知枣花染疫死在了北上兖州的途中,想起当初拉纤吃苦时,若不是枣花有股狠劲,几个姐妹不知要怎生被男子们欺负,不免感怀骤起,惊愕又伤心。
郑海珠待她流完了眼泪,和言道:“人死不能复生。枣花一直来,喜欢吴公子,她去天上陪着公子,也算续了缘份,你这样想,是不是心里好受些?三妮,你在镇江,可有中意的心上人?”
陈三妮果断摇头:“嫁人作甚?我要像夫人这般,不找夫家,不生娃儿,来去天涯。那些嫁了人的女子,谁不是从云端跌进了泥里。”
郑海珠道:“这念头不错,我挺喜欢。但若你有一日对哪个男子动了心,也要告诉我,我备好嫁妆,送你上轿。”
陈三妮闻言,不但没有受宠若惊的感觉,反倒生出一星半点的失望。
枣花姐不在了,夫人将她召唤到身边,却似乎,仍没有倚重为左膀右臂、离不开的意思。
郑海珠瞧出她的落寞,淡淡道:“不管咱们做什么事,明的也好,暗的也罢,大节不亏之下,莫给自己设什么藩篱障碍。不想嫁人就不嫁,好好为我做事。想嫁人了,也不丢人,与那男子踏踏实实地过好小日子,生儿育女,老来作伴。”
陈三妮皱眉道:“那若是嫁人后慢慢发现,他是个王八蛋呢?”
郑海珠道:“怎么个王八蛋法?打你虐待你?不着家让你守活寡?三妮,本朝律法,抑勒妻,本夫杖一百,妻可离异归宗;夫逃亡过三年不还者,官府给妻子执照,听其另嫁,不追彩礼。到时候离了就是,再回来给我带徒弟,哪里就至于陷在泥里爬不出来了呢?三妮,我说这些,不光是虑及你的将来,更要你明白,越是做谍探,越是不能一根筋地看人看事,否则,许多线索,往往就错过了。”
“三妮明白。”
……
此际,郑海珠身后跟着三妮、花二等一串儿青春蓬勃的少女,说说笑笑,聊着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