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沙岛的俘虏由你装回台南看押。荷兰人啥时候签投降书和两国协定,你啥时候放人。”
颜思齐一面擦拭着自己的村正长刀,一面撇嘴笑道:“好,我装着这些红毛,绕去北港和鸡笼(即现代的基隆)兜一圈,让鸡笼的西班牙人也瞧瞧,回头老实点。虽然那些西班牙海商,和吕宋总督那边不太对付,从前也没在吕宋祸害过汉人。但还是需要敲打,莫欺负台北山里的原住民和耕田做活计的汉人,不然我干他们,比干红毛还狠。”
郑海珠赞许一笑。
她对颜思齐始终没有缱绻之意。
确切地说,这几年,她对能入眼的几个古代男子,都从来没有产生过情爱的世界能够互通的感觉。
但是,这丝毫不影响她对于他们的佩服。
他们有洞察力,更有血性。无论文武,他们藏在心里的,并非雷霆雨露皆是君恩的那个皇帝,而是万民苍生,以及哺育万民苍生的土地。
帐篷的帘子高高挽起,不停有忙碌的颜家军军士们匆匆走过。
兄弟们已不再对大哥口中这位来自陆上的女当家怀有猎奇之意,对于俩人凑在一起边吃边聊,习以为常。
郑海珠看着眼前景象,轻叹一声道:“内陆毕竟还是礼教森严。与红毛的谈判桌,由福建巡抚那个御史出身的老古板主持,我一个妇道人家,是坐不上去的。不过,俞总兵是明白人,让我和你合计合计,要什么。”
“仓啷”一声,颜思齐长刀入鞘。
“要什么?要钱和要太平呗。”
“大哥,我也这么想。但这两样其实是一样,就是海权。有了海权,就有钱和太平。所以……”
郑海珠站起来,走到颜思齐带来作战的海图边。
她指着台湾继续道:“我先说我的想法。这次教训荷兰人,不是为了闭关锁国,而是为了像上次我俩环岛察看时说的那样,夺海权。我准备和俞总兵说,我们要三样利益、两份责任。”
颜思齐凝神静听。
按照郑海珠所言,有了这次和福建水师的合作,颜思齐接下来要控制台湾全岛,便不难了。那么,已经属于大明国土的台湾岛,就应该成为海上丝绸之路最东端的,建立比月港和澳门都大的贸易区。
只作为商人、而不是作为殖民者出现的洋人,不管是荷兰人还是西班牙人、南洋番人,卖货过来的,缴纳船税(即进口税),带白银过来买货的,缴纳比例稍低的饷税。此为台湾颜氏所要的利益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