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商户的船更多,交些银子,我们的货就能过去。”
朱以派如何听不懂这就是走私,但一路上,他已经被郑海珠灌输了不少海禁的弊端,已明白此乃海商无奈选择的路子。
所以,他倒也不以为罪责,只略带揶揄道:“我大明朝廷欠卫所水师的军饷,最后还是你们这些商贩给还上了。”
……
午未之交,登州临海的丹崖山蓬来阁上,郑海珠与郭氏并肩而立,眺望辽海。
朔风如刀,山道间的霜冻随处可见,但防波堤外旁的海面,尚未见到灰白色的冰面,仍是湛蓝一片。
视线若再放得广阔些,更能见到万顷碧波之上,点点船帆时近时远,时隐时现。
“郑姑娘,我爹爹说,宋时,这里叫刀鱼寨,作为水寨已颇有气象。太祖做了皇帝后,为了防倭,修建海防更为上心。当年戚少保就是在此处训练水军的。”
郭氏指着丹崖上和防波堤之间的各处建筑和营房,对郑海珠侃侃而谈。
今日,朱以派去衙门会晤登州知府陶朗先,郑海珠因着自己肚皮里的算盘,提出请朱以派先谈剿灭闻香教之事,晚间府衙设宴时,自己再到场,向陶知府说一说走登辽海道运矿工的设想。
如此,白昼里,郑海珠便陪郭氏来蓬来阁一游。
不出郑海珠所料,将门虎女的郭氏,性质甚浓,倒先凭借家学渊源,为郑海珠解说了一番水军作战的门道。
郑海珠放眼一熘海防城墙,肃然道:“夫人请看,我们所立的丹崖山,的确地势险要,但随着将来火炮在攻防阵仗里用得越来越多,只靠丹崖山克制海上来犯水城的敌军,肯定不行。”
郭氏是个红妆与武装皆爱的女子,在闺中时,每逢父亲归家,她都会和两个哥哥一道,凑在父亲跟前聆听兵法。
但父亲去西南平叛时,何曾用过火炮,郭氏对于西洋火器的认知是一片空白。
她于是好奇问道:“郑姑娘,丹崖山居高临下,箭雨齐发,登州城又有水、陆两道城墙,皆是包砖,不行在哪里?”
郑海珠道:“眼下早已不是宋元时候了,水上来的敌军都有炮,用炮直接轰开水墙,进到从前戚少保训兵的水师操练地,再往前轰塌陆墙,就可以拿下登州。所以,今后,这个水城应作大修,就像咱们女子在绢帛上绣花一样,绣上许多交叉火力点。”
“怎么绣?”郭氏盯着问。
郑海珠走出亭子,弯腰捡个树棍,在地上演示给郭氏看:“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