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海珠定睛瞧去,见黄尊素肩膀颤抖,身形摇晃,显然并无格斗功夫在身,只因本能地双手握刀,握力加倍,那弯刀才没在对手武器巨大的冲击力下落地。
徐阿六吃一记瘪,才看清出刀的是那个被绑来换钱的臭进士。
他一掣马缰,转过马头,这回把目标对准了黄尊素。
不曾想,刚刚略向左边俯身,刀花还未挽起来,就蓦然感到右边大腿一阵钻心剧痛。
徐阿六“啊”地惨嘶,回头看去,正是韩家那个丫鬟,跌跌撞撞地从马颈处退开,手中一根铁凿样的短刃,尖端被血盖住了寒光,只留得靠近把柄处的一段银白。
日他娘,这两个秧子竟然都有家伙事,还都敢上来拼命!
“独眼龙,我家世代行医,不会失了准头。我扎断了你腿上连心的大血脉,你越动,死得越快!”
郑海珠朗声与悍匪对峙。
她刚才按照对人体结构的皮毛常识,往徐阿六的前腿内侧划去,并不确信是否真的切断了动脉。
她只知道,人哪里跑得过马,短时间内没有退路,脑中萦绕着“大不了再死一次再穿越一次”的念头,周身便冒出一股豁出去的凶狠气概。
兔子还有三分勇呢,如荼的勇势,令郑海珠毫不犹豫地挺刀就刺。
徐阿六于又痛又怒中一个愣怔,另一侧大腿就又被扑过来的黄尊素勐砍一刀。
他仓促之下将泼刀换到左手,挥舞着护住自己的下半截身子,右手去摸右腿,果然热乎乎的血流喷涌而出,绝非寻常外伤。
这悍匪本以为须臾间就能顺手结果几个秧子的性命,未曾想居然阴沟里翻船。
徐阿六的脑子,一时竟有些空白,直到听闻身后石板路上响起大哥邱万梁的嚎叫。
“阿六,来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