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私熟就要花出去五两,十岁的宋梓安一个月以来不仅记账,还帮大媳妇跑各式手续,与各种人打交道,第一次正真意义上接触了社会。
亲身经历,才知道生活多么不易,也更明白没那个普通家庭一赚银子就让孩子上私塾的,大媳妇的认知早已超出了宋梓安的认知。
孩子养活孩子,宋梓安千分忐忑、万分不安,心里很不确定!
“那你想不想进?”宋简茹反问,神情严肃,跟大长家一样,玲娘和冬玲吓得站到门外一动不动,凝气听屋里说话。
宋梓安嘴唇抿了又抿,想说什么,又说不出什么。
不论是出来逃荒,还是出去做生意赚钱,宋英娘已经看明白,什么都是弟媳妇,她是宋家二房的主心骨,弟弟爱写字读书,有心想成为秀才,她其实也是支持的,一旦弟弟成了秀才,他们二房不但有主心骨,还能扬眉吐气。
她私心里是支持茹娘拿钱供弟弟读书的,弟媳妇从大户人家出来,肯定也想将来的丈夫出人头地妇凭夫贵。
宋简茹耐心的等待小男孩,左等右等不见他开口,“那我帮你决定吧,去城南陆家私塾。”
“怎么会是他?”
一个月下来,宋梓安打听的挺清楚,留陈有三个私塾,一个书院,书院要有童生资格才能进,他进不了,这个先不说,三个私塾三位先生却各有千秋,城西私熟是一位三十多岁的落弟秀才,学问不知道怎么样,可他只收富户家的孩子,宋家没钱肯定进不了,而另外两位先生年纪相仿,都五十出头,一个严肃板正教学严厉,另一个为人平易近人,教学却有些随心所欲,很多家长都喜欢把孩子送到严厉的窦君平窦老先生那里去。
大媳妇要他进的竟然是教学随心所欲的陆老先生。
“为什么不会是他?”宋简茹笑问。
“我……”他不懂。
宋简茹问,“要是你确定选谁,我尊重你的决定,要是你不能决定选谁,我的意见是选陆老先生。”
“为什么?”
宋简茹莞尔一笑,“我先问你,一个月了,你也打听了不少,你想选谁?”
窦先生,宋梓安差点脱口而出,字到喉咙口改了,“陆……陆先生……”自从大媳妇带着他们离开陈桥镇,每一步都往更好的地方走,他有一种直觉,大媳妇的选择有她的道理,他遵循了内心直觉。
“既然你也选择了他,那么一个月或是两个月后,你再来告诉我,为什么偏偏选陆鸣堂先生。”